“來人!”
幾名侍衛衝上來。
安特烈放開羅迦的拳頭,笑一聲,拍拍自己的衣衫,又摸摸自己的頭發,好暇以整:“舅舅,你就會以眾欺寡,好了,我走了。”
“馬上滾,再也不許踏進我北國皇宮半步。”
安特烈頭也不回,大步就走。走出幾步,又停下,右手高高地伸出,舉過頭頂,往後麵揮了揮:“北皇陛下,你要記住,忠言逆耳利於行!”
“立即將安特烈驅逐出境!”
幾名侍衛衝上去,如臨大敵,跟著安特烈走了出去。
張婕妤和小憐一直從門縫裏悄然往外看。雖然距離遠,聽不見,可是,陛下滿麵怒容,甚至差點動粗。
小憐十分驚訝,這天下,哪個人膽敢在陛下麵前如此放肆?她低聲問:“娘娘,那人是誰?為何如此放肆?”
“柔然的王子安特烈,經常自由出入於皇宮”可是,他跑到這裏找陛下幹什麼?而且還爭吵得如此麵紅耳赤?
“娘娘,男子也可以自由進出皇宮?”
“他是陛下的外甥,他的母親最受皇太後寵愛,是皇太後特許他進出的。”
原來如此。可是,尋到琉璃殿來找人,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羅迦本是興致勃勃地欣賞歌舞,還憋著一腔沒有發泄的欲火,打算的是欣賞完畢,就讓小憐侍寢,可是,經這一擾攘,哪裏還有絲毫的興致?
張婕妤等見陛下招呼也不打一個,掉頭就走。急忙開門追上去:“陛下,誰惹您生氣了?”
小憐拉住他的袖子,半依偎在他懷裏,身上全是淡淡的花香,紅唇嘟囔,“陛下,進去吧,奴婢再給您跳一支曲子,陪您喝幾杯。”
羅迦受到安特烈的刺激,非常氣憤,仿佛皇帝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冷笑一聲,自己難道會聽他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
那種強烈的憤怒,變成了強烈的逆反,他幹脆一把抱起小憐:“小憐,你今日一定要陪朕喝個一醉方休。”
小憐大喜:“好好好,奴婢一定陪陛下盡興。”
羅迦的手遊走在她的半裸的****,張婕妤識趣地立刻先進屋子,立即吩咐:“快重新準備酒菜,換陛下喜歡的……”
上午的陽光已經有了熱意,樹梢上的露珠也全被曬幹。這世界如此明媚,到處都是鳥語花香,隻是為什麼心裏如此的陰暗?
就像心靈的一角,長滿了青色的青苔,長年累月都照射不到陽光,濕滑,唯有毒蛇在緩緩爬過。這樣的心境,是左淑妃流產後,芳菲被關在神殿的囚室等待被燒死的時候那樣的。沒有未來,一切都那麼絕望。
她在夏日的光陰裏徜徉,白天那麼長,平城的夏日也不會太過炎熱,風徐徐的吹,各種鮮花的香味在空氣裏彌漫。
一切,表麵上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她隻要紅雲和紅霞跟著自己,其他人,都遠遠地被甩在後麵。就連張孃孃等,她都不想再和她們說一句話。這宮廷的一切,都充滿了詭異,每個人的外表下麵,誰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人心更加複雜的事情了。
紅雲等知道她不會去捉奸了,便稍稍放心,任她散步,據說,孕婦每天保持一定的散步,有利於生產。
前麵,又是那片玫瑰園。
她看到采摘花瓣的宮女們,嘻嘻哈哈。
以前,她不知道她們采來幹什麼,現在,當然明白了。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那個場景:羅迦腿上坐著千嬌百媚的美人,然後,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在她的頭頂……
她搖搖頭,不讓這個畫麵繼續下去。
然後,她聽得宮女們的聲音:“淑妃娘娘……”
聲音稀稀落落的,很冷淡。
奴婢最後看菜下飯了。左淑妃再也不受寵了,貌似也沒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了,當然就不會像昔日那麼殷勤了。何況,這些都是琉璃殿的宮女,沒必要向一個走下坡路的妃嬪獻殷勤。
左淑妃輕哼一聲,天天聽著宮女們沒完沒了地報告小憐如何受寵,早就鬱悶到了極點。想散步,又遇到這樣的煩心事。
她問:“你們采花瓣幹嘛?”
一名宮女理直氣壯:“小憐姑娘要的。”
“小憐姑娘跳舞,一定要用花瓣,因為陛下最喜歡看她從花瓣裏走出來,就如一個花仙子。”
花仙子?花妖精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