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要堅持住……”
“快掐著她的手臂……”
可是,芳菲卻感覺不到了,渾身如散架一般,意識也在慢慢的消散,就如自己這一生,從來不知該為自己的命運,還是為孩子的命運而努力。
“朕不缺這個孩子,馮昭儀,你不要侍寵生嬌……”他的冰冷的聲音,仿佛最後的一擊響在耳邊。是啊,羅迦早已兒女成群——甚至太子,太子殿下都是他的兒子啊,他豈會再稀罕這個孩子?
他要想再要孩子,小憐也會給他生的。
她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琉璃殿裏,每一小會兒就會有宮女進來報道。
“馮昭儀還沒生……”
“立正殿沒什麼動靜……”
……
張婕妤和小憐對坐,嗑著瓜子,聽著這些垃圾情報,興趣缺缺。
小憐懶洋洋的:“娘娘,我們去睡覺吧,今天估計沒什麼消息了。”
張婕妤也百無聊賴,正要點頭,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滿麵喜色:“娘娘,小憐姑娘,大喜,陛下和馮昭儀吵架了……”
二人狂喜:“真的麼?怎麼回事?”
“聽立正殿的宮女說,馮昭儀知道了小憐姑娘的事情,就大吵大鬧,陛下對馮昭儀大發雷霆,罵她侍寵生嬌,說今後不會寵幸她了……”
果然,這個河東獅,竟然敢在陛下麵前發威,她真的是活膩了。
“小憐,快快準備……”
正在這時,已經聽得宮女的通報:“皇上駕到……”
二人對視一眼,小憐嬌媚地點點頭,當然領會了張婕妤的意思,今晚,就是徹夜留住陛下的最好時機了。
二人跪下接駕,羅迦怒氣未消,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氣死朕了,氣死朕了……”
“天啦,陛下,您的手……”
陛下的手正在流血,慘不忍睹。
誰?是誰敢如此狗膽包天傷害陛下?
“快,拿藥來……陛下,奴婢給您包紮……”
小憐拿了藥,急忙給羅迦包紮受傷的手。一邊包紮一邊問:“陛下,到底怎麼了?”
張婕妤也問:“陛下,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她二人明知故問,但又很意外,難不成馮昭儀還敢打陛下?否則,陛下的手能傷成這樣?
小憐嬌聲問:“誰敢惹陛下生氣啊?”
“潑婦!除了那個潑婦還會有誰?朕真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的潑婦……朕若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以後,她會騎在朕頭上了……”
兩人相顧駭然。
“陛下,馮昭儀竟敢打您?”
羅迦心亂如麻:“她豈敢打朕?”
“那,您的手?”
“沒事,不要問了!”
“陛下,別生氣了,來,先喝一杯……”
美人,醇酒。
小憐仿佛對此無師自通,張婕妤還沒暗示,她已經一杯接一杯地遞過去:“陛下,喝嘛,喝嘛,今晚,奴婢陪您一醉方休……”唯有喝醉了,陛下才可能今晚徹夜不歸!
這一晚,陛下去而複返,再讓他離開,自己就枉稱天生尤物了。那是女人天性的一種妒忌和比較——豈能讓其他女人在他心中比自己更重要?
馮昭儀,她大著個肚子,她憑什麼?
龍種又如何?現在,陛下還不是倒在了自己的石榴裙裏?
一名宮女悄然進來,貼在她耳邊:“馮昭儀要生了……”
她心裏一驚,卻不露聲色地令宮女退下。馮昭儀要生了,更是要讓陛下留下,這才是徹底打垮那個死肥球的機會,為此,就不管陛下到底寵幸誰了。
她也端著酒杯,一口飲盡:“陛下,臣妾也陪你醉一回……”
……
一杯杯美酒下肚,美人兒們的嬌聲細語,魅惑姿態。羅迦整個人都很混亂,從未有過的混亂,也不知為何,腦海裏偏偏卻出現那張恐懼的麵孔,哆嗦的嘴唇,她就像一個走迷路的孩子,連哭喊都不敢了……那是自己的小東西,曾經那麼多恩愛甜蜜的日子,怎會變成這樣?
芳菲,芳菲!她馬上就要生孩子了,若有個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而且,他時刻掛念著那個孩子,付出了這麼長時間的心血和感情,急切地等待著它的誕生。不行,這個時候,她再撒潑也不能跟她賭氣。
他遽然站起身。慌慌張張,心裏忽然有很不祥的預感,一失手,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