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間,真的就徹底了斷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觸目處,這是昭陽殿——昭陽殿!
四處還有淩亂的紗衣,淩亂的痕跡,淩亂的狂歡……小憐、張婕妤……捉奸……芳菲,她不喜歡這些,她反對,而自己,並未善待她!
這個地方,甚至是她的,自己也給她剝奪了,賞賜給她的對手!
她不曾出宮前,自己就先斷了她的退路。
是自己生生將她趕走的!
“芳菲……芳菲……”
他癱坐在椅子上,心如刀割,酒意,痛苦,整個頭顱仿佛要炸裂一般。
悔恨,強烈的痛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恨的是誰。
她還是自己?
“陛下……”
“滾,滾啊……你們都滾開……你不稀罕,朕就喜歡你麼?朕也不稀罕你,要滾就滾……滾得遠遠的……滾……”他歇斯底裏,拿起戒指就狠狠扔在地上,一腳就踏上去,拚命地踩,“滾,都給我滾……滾啊……”
“陛下……”
眾人從未見到陛下如此失態,驚得大氣也不敢出。
“滾……都給朕滾出去……你們全部滾蛋……”
戒指被踩在腳下,他狠狠地一腳踢開,順手抄起旁邊的一壺酒,一仰脖子就喝,哈哈大笑:“來,都來喝酒,都來陪朕喝酒……喝啊……都來喝個痛快……”
小憐和張婕妤其實都醒著,躲在隔壁的房間,聽著陛下的歇斯底裏,又是欣喜,又是後怕——如果馮昭儀不走,這昭陽殿能不能易主還真的很成問題。
說話間,但聽得外麵乒乒乓乓的聲音響個不停,顯然是陛下發瘋,這昭陽殿又遭了殃。昭陽殿才裝修好,東西都是精挑細選的。
小憐哪裏舍得如此被破壞?
急急忙忙地:“姐姐,我去勸勸陛下……”
張婕妤本是要拉住她的手的,可是,卻又鬆開了,嘴角露出一絲不經意的笑容,然後很快就消失了。
小憐嫋娜走出去,羅迦正在瘋狂地破壞中,她如昔日一般,鶯聲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滾,都給我滾……”
“陛下……”她依偎在他懷裏,這是百試不爽的殺手鐧,“這些東西,都是我心愛的,你不能再砸了,你不疼小憐啦……”
羅迦狠狠摟住她,一口就咬了下去,“滾吧滾吧,死在外麵也樂得幹淨,朕眼不見心不煩……”
小憐的身子已經如紙鳶一般飛了起來,羅迦雙眼血紅,如一個惡魔一般:“滾……滾……”
“陛下……不要……”
羅迦已經陷入半癲狂的狀態,一把抓住她,當一個花瓶一般,狠狠地就推出去。
小憐身子嬌弱,幾曾經得起這樣的推搡?一下就倒了下去。她身下就是一堆砸碎的花瓶,身子歪斜下去,劃破手心,滿手的血跡,疼得尖叫起來。
可是,這尖叫並未阻止羅迦的瘋狂,他聽而不聞,轉身就衝了出去。
“陛下,陛下……”
“娘娘……”
宮女們一擁而上,攙扶小憐。
她滿手是血,痛哭流涕。當輕微的虐變成了強烈的疼,這樣的苦楚就不是愉悅了。甚至背上的傷痕,像被擺上過屠宰架子上的豬一般,疼痛難忍,仿佛一碰,腰肢就要斷掉。
張婕妤這時才慢慢地出來。
心底冷冷的笑,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到手的,就是卑賤的,得不到的,卻是珍貴的。小憐這不是要試驗自己的魅力麼?
結果如何?
小憐,她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就會明白了。不然,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她扶起小憐,走進內室,關好房門,扶她躺在床上,親自拿了藥水替她擦拭,聲音溫柔:“妹妹……唉,可憐的……這雪膚花貌,陛下也真是的……”
小憐淚流滿麵:“姐姐,陛下是不是不疼我了?他竟然推搡我……”
“陛下喝醉了,喝醉的人是沒有理智的……小憐,陛下為了你,連馮昭儀都趕走了,你想,他怎會不疼你?”
“可是,他為那個戒指生氣了……那個戒指呢?”
“什麼戒指?”
“就是那個死肥球的戒指……”
“妹妹何必在意哪一個戒指?”
“陛下就是因為這個戒指才遷怒於我的。”
張婕妤笑道:“妹妹,你難道為那個死肥球吃醋了?別忘了,她以後就是個道姑了,青燈古佛,有得她受的……”
小憐強忍疼痛,這才破涕為笑,聲音裏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姐姐,你以後一定要幫我。還是姐姐高明。”
“我哪一次沒有幫你?你放心,姐姐一定讓你坐上最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