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子的臉孔,難產的陣痛——其他年輕妃嬪的虎視眈眈。她想,也許,自己懷孕的時候,便是下一次難產的前奏。

也不知為何,心裏忽然對羅迦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厭惡,那是一種微妙的,輕微的厭惡。她坐起身子,推開他,淡淡地道:“那些事情,要順其自然,反正也強求不得。”

他在心底長歎一聲,盡力地放柔了聲音:“芳菲,生孩子其實並不可怕,以後,朕都會守著你……”

她默默地,沒有回答。自己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他何嚐不是這樣說的?甚至懷孕的前四五個月,他也是這樣做的。隻是,到後來,一切都變了。

羅迦期待著,隱隱地,希望,哪怕是她回答一句——可是,她沒有!她隻是沉默著。

接下來的一個月,芳菲覺得陛下有了很明顯的轉變——就是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拒絕自己給他炙烤。按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已經徹底好了,用不著了。與此同時,他三不五時地晚歸。

芳菲不知道,他這一次的新寵,又是安插在了哪個宮室,而且,也無心去過問。

這一日,羅迦回來得稍早,但是,臉色卻非常難看,早早地一個人躺下去休息。可是,她剛上床,羅迦卻起床:“芳菲,朕想起還有一份緊急奏折,你先休息,朕出去處理了馬上就回來……”

鬼話!這個時候處理什麼奏折?就如他昔日每天早上跑出去,其實是幽會小憐去了。現在呢?他又在哪個宮殿,寵幸了什麼年輕漂亮的妃子?

芳菲已經厭倦了,被迫地回宮,本就沒指望,自己就能成為他的唯一。但是,已經心灰意冷,根本就不追究,淡淡道:“你去吧。”

羅迦見她神色冷淡,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起床。他穿衣,動作那麼迅速,仿佛迫不及待的樣子,立即開門出去。

芳菲在黑夜裏長歎一聲!何必呢!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輕輕的腳步聲。是陛下進來了!她閉著眼睛,裝著熟睡了,而且發出熟睡的呼吸聲。

“芳菲……芳菲?”

羅迦在黑暗裏,站了一會兒,似乎聽了她的聲音,仔細地,確信她熟睡了,才又出去。

她悄然開門,但見陛下已經出去,步履慌張,仿佛急不可耐地要去什麼地方。她不加思索地就跟了出去。

她本是無意去跟蹤他,可是,他的舉止也實在太奇怪了。這激發了她的好奇心,就算是有了新歡,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吧?

值班的宮人守在外麵,十分緊張:“娘娘,您要去哪裏?”

“退下!誰也不許跟著本宮!也不許聲張!各自回房間!”

宮人們極少見到皇後如此疾言厲色,誰也不敢再吱聲了。她披了大氅,便悄然追出去。

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雨夾雪,冷冷的,細細密密的。芳菲一出門,風就往脖子裏鑽,跟刀割似的。她看著前麵,隻見羅迦徑直往前麵走去,他走得飛快,腳步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可是,夜色裏,隻能看到大體的輪廓,芳菲根本不太看得清楚,隻能看到他的速度。

陛下太迫不及待了。人家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算是偷情很刺激,陛下也不用這麼猴急吧?這麼冷的天,從這個被窩爬到那個被窩,在花叢裏打滾半輩子了,該享的豔福都享完了,至於如此麼?

又有點害怕,心裏毛毛的,要是陛下真要去幹什麼,自己追去了,會不會被他殺了滅口?眼看陛下就要走得不見了,她好不容易躲開了侍衛,又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