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角處。她忽然停下腳步,前麵是兩個方向:再走很遠去玉堂!不遠處就是禦書房。陛下竟然是往禦書房而去。她突發奇想,莫非陛下將新歡藏在禦書房?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隻要瞞住了自己一個人,其他人還敢說什麼呢?

她的耳朵嚶嚶嗡嗡的,有一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也不敢聽,隻是站在門口,悄悄地,就如一個間諜,麵對重重的危險,卻不知道偷聽了會有什麼意義。

重重的喘息聲!

卻絕非歡愛的聲音!

“陛下,皇後娘娘最善於治寒症……陛下,這樣瞞著她有什麼意思?”

“不許,誰也不許說……”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一直發抖。

“娘娘又不是外人……”

“她……她……”他說不下去。

芳菲也聽不下去了。

一聲尖銳的聲音刺破耳膜,她幾乎驚跳起來。那是一聲可怕的嚎叫,痛楚的聲音,如野獸一般。

她不假思索,推開門便衝了進去。

她的目光完全落在禦塌上翻來覆去的那個人身上——是陛下!!!陛下滿頭大汗,渾身顫抖,身子蜷曲,完全是寒症發作的情況。而且,這一次,顯然發作得更是厲害,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隻瘋狂的野獸,受了重傷,在絕境裏,痛苦的掙紮。他的身上到處是抓傷的紅痕,顯然是發作時痛苦,他自己抓傷的!他不停地掙紮,揮舞著手臂,禦醫們想按住他,可是,根本按不住。

屋子裏全是那種濃烈的熏香——陛下經常帶回來的那種味道——這時,她才明白,是驅寒和止疼的。

芳菲幾乎要怒吼了,這些笨蛋!這些庸醫。

旁邊站著的正是禦醫,見陛下幾乎瘋魔,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可是,卻從未如此嚴重,陛下雙眼血紅,身子顫抖如打擺子一般,手腳並用,幾乎要跳起來咬人。禦醫嚇得倉促退開,就連壓住他的兩名宮人也嚇得退開。

芳菲卻衝了上去。

“皇後娘娘……你怎麼來了……”高淼驚叫,生怕陛下在瘋狂裏傷著了她。

她完全不聽不理,撲下去,一把就扶住了羅迦,那是一種心碎的感覺!他在瘋狂裏,本是神誌不清了,卻也一把就摟住了她。他發狂的時候,力氣超級大,幾乎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了。可是,她卻顧不得疼痛,“高淼,拿藥來。”

高淼戰戰兢兢地遞過來藥。

她拿了藥,就往他的嘴巴灌下去。可是,他因為痛苦,掙紮得厲害,臉一側,根本就不服用。連續幾次,他都沒服用,她不假思索,將藥咬在嘴裏就堵住了他的嘴——他急促地喘息,幾乎要咬破她的唇,可是,卻被那灼熱阻攔,一下感覺到了熱切的源頭,那芬芳的滋味,她舌尖一卷,生生將藥丸推到他的嘴裏。

他狠狠抱住她,不由自主,藥便吞了下去。

就如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那灼熱的火火的嘴唇便是自己的浮木——他攀著,就不放開,完全不管她是否能呼吸。

她掙紮,拚命地,好不容易擺脫開:“退下,你們都退下……”

“娘娘……”

她厲聲大喝:“退下,陛下交給我就行了!”

高淼等人急忙退下,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