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慘叫聲響動,隊伍後麵也突然又響起了淒厲的呼號聲。卻是幾個腿快掉頭就跑偽齊軍俘虜被後麵壓陣的河東軍一眼就現了,押隊河東軍馬也張弓而射,準頭還在偽齊軍守軍之上,馳射當中,每一箭或中麵門或是心口。河東民風剽悍,所用箭鏃份量形製,還粗長過偽齊軍中器物。弓力又強,未曾披甲之人,幾乎是中者立斃,同樣一陣箭雨,掉頭往回逃的二三十人,也幾乎是瞬間就為之一掃而空!
與此同時,這黃巢大營寨的周圍拱衛寨已是混亂不堪,段明玉所部,滾滾向北殺來。一萬軍馬,拉開的隊伍行列,也足有七八裏地了。而尚讓麾下軍將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尚太尉將行軍方向選著朝向正北,不過這個時候哪有他們詢問的餘地,軍馬一旦行動,就帶起了巨大的慣性,將所有人都裹在其中。
再加上尚太尉最為心腹的將領所部騎軍前引後遮,哪裏就有輕易能各行其是的之處,行進度根本算不得太快。偽齊數千大軍向北前行還未曾走到十裏,一群群一波崩潰退下來的人潮就已經出現在大隊視線當中,其間有丟盔棄甲,好容易逃出來的各方鎮將和他們麾下散亂兵馬。更多的卻是被裹挾在狂亂潮流當中一路退下來的流民百姓。四野當中,哭喊之聲震。
那些零星退下來的鎮將們見到尚太尉的旗號,頓時就是眼前一亮,仿佛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眼睛金光大放,下意識的就想朝自家尚太尉那邊靠攏,此時此刻,方圓十幾裏的營寨集群,已經盡顯敗軍之象了。
可惜事與願違,這些鎮將的殘兵敗將卻被尚太尉所率領的騎軍趕開,這些尚讓的心腹將領心思單純得很,就是奉尚讓太尉的號令行事,其他的一概都不操心,其中最處力的就是尚讓的家將尚東了,尚東蒙受尚讓救命之恩,跟隨尚讓出身入死達十年之久,尚讓將其當作自家的人看待,還特地將其改為尚姓,以示推心置腹。尚東和這些鎮將幾進幾退,費了好大的氣力總是將其逐走。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其中一名鎮將心裏慌著急,帶著幾名手下就朝隊列當中直撞過來:“俺當日也往尚太尉軍中送了幾十石糧草,七八副甲胄,更有精銳兄弟在其軍中效命。現在敗下來,連托庇一下都不能了?直娘賊,俺就衝進來,又能如何?還能殺了俺不成?”
他這一撒潑,不顧騎軍驅趕,直直就朝大隊衝。這些騎軍也遲疑了一下,頓時就讓他們衝過。這個時候一直在隊前隊後巡視照應的尚東正好帶領十餘騎護衛過來,就聽見軍陣深處,尚讓大吼過來:“尚東,你奉的什麼軍令?”
尚讓一聲呼喊,全軍皆驚,尚東哪裏敢打話一二,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忠心,策馬想那鎮將直衝過來,馬上半伏下身子,從那鎮將身邊掠過,同時手中長刀在他脖子之上一拖,都不用出力劈砍。頓時就在那鎮將頸側帶出了深長的一道口子,鮮血頓時噴濺而出。那鎮將再也不出話來,按著自己脖子創口,呆呆頓了一下,翻身就倒,死人一定不來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