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扁擔灣的傳說(1 / 2)

張楠所在的村莊,叫扁擔灣。

扁擔灣東西狹長走向,隻有一條主街。村子不大,一百來戶人家,五百多口人,就分布在這條主街的兩側。其實,說分布在兩岸,我覺得更貼切一些。

街道地勢低窪,而兩側的房屋建築卻高出街道很多,就像是依河而建,隻是這河一般沒水。街道兩端,各有一個大大的水坑,東頭的就叫東灣,西頭的當然叫西灣了。

整個村子就像一根長長的扁擔,東灣和西灣就像扁擔兩端的擔子,扁擔灣的名字應該就是因地形而得名的。

平時,中間的扁擔就是一條馬路,通往村子裏的各家各戶。一旦下大雨,這條街道就成了村裏各家各戶的泄洪道,汙水翻滾著排往兩端的水灣之中。

東灣是一個死水塘,如果雨勢過大,就會在東灣完全被灌滿之後,反噬回來。這時就會看見,本不怎麼寬的街道,變成了波濤滾滾的大江,一個浪頭接一個浪頭的翻滾著,向西湧去。

西灣再往西是一條大壩,大壩的外側,是一條人工開挖的河流。西灣與河流之間的大壩上,有兩道泄洪閘,雨水就是從這裏被排到河裏的。

這條人工河蜿蜒幾十公裏,最後彙入了黃河支流——加瑪河。

人工河在縣誌地圖上標注的叫勝利河,是解放後的產物。但事實的真相是,在勝利河的下方,原來就是一條河流,而且很大很大的河流,不知經曆了幾世幾劫,這條河流漸漸枯萎或者改道,終於消失不見了。

人們在開挖勝利河時,曾挖出寬達數裏的大量流沙,而流沙中的淺表層,還有長達幾米的魚類骨頭。

這條流沙河,有著自己的故事,我想以後應該會有機會講給大家聽的。

扁擔灣的傳說流傳很久了,漸漸地就沒人能說的完整了。張楠曾經大體說過,但也不甚詳細。而洪奶奶說的這個版本,當屬我聽過的最為詳盡的版本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到底多久我們是無法考證了。隻是確知那時候沒有電,也沒有手電筒,或者說沒有什麼照明設備,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最終無法知道這個傳說的主角是個什麼東東!

在一片廣闊的土地上,有一條起伏蜿蜒的河流。

河流很大,帶來了上遊大量的泥沙,它所流經的區域,漸漸成為一片生命的搖籃。數公裏寬的河麵上,偶爾會有幾隻水鳥飛過,河灘上到處都有哺乳動物的腳印,那是它們來河邊喝水時留下的。經常可以看見幾隻土灰色的野狼,在河邊徘徊著,隻為捕獲那些前來喝水的小動物。

大河顯得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如同一位溫柔慈愛的婦女,任憑小動物以及人類,如同子女般任意從她的身上汲取甘甜的乳汁。

離河岸數百米的地方,開始出現長期居住的人們。人們不會將住所修的太靠近大河,因為千百年的經驗告訴人類,看似平靜的河流,總有它的汛期,汛期到來時,它將如同咆哮的雄獅摧毀試圖阻擋它的一切。

這段河道是南北走向的,河的兩岸漸漸的都有人類居住了。東岸就叫河東村,西岸的當然就叫河西村了。雖然僅僅隔著一條河,但東西兩岸的居民卻從不往來,因為那就是一道天塹。數公裏寬的河麵,河水深不見底,那時的人們還無法在內陸造出足以抗衡大河的大船。小木船往返一趟卻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對岸有的東西,這邊也有,所以從開始兩岸居民就互不往來。

河的東岸,也就是河東村,是有兩個大姓家族組成的,一個張姓,一個李姓。兩大家族各占了一片空地,開始修房築屋。

人類是個神奇的族群,有趨好遠佞、結熟斥生的習性。總喜歡圍繞自己熟悉的、自己認為是美好的事物或環境開展自己的生存活動,遠離或排斥、甚至打壓那些自己不熟悉的人或事物。

沒有人為的劃定界限,但這兩大姓氏的族人卻涇渭分明。張氏族人在南邊,從河的東岸開始修建房舍,隨著組人的繁衍增多,修建的房舍逶迤向東,越來越長,卻絕不肯向北多跨出一步。

李氏族人在北邊占了一塊地,以同樣的方式生存。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家和李家之間有了一條明顯的分界線。這條分界線寬近千米,中間沒有一間住房或是分屬兩家的任何物品。

人們也就將這兩群人分為了河東張家與河東李家,一個村子,愣是給分成了兩個村子。

如果就此相安無事,那倒也是一樁美事,說明兩家文明處事、互相謙讓的淳樸家風。可惜事情並非如此。

原來,兩大家族矛盾很深,都想將另一族趕出這個區域,或者為自己族人驅使,永遠將對方踩在腳下。因為雙方都是同樣的想法,就非常容易發生摩擦,碰撞出火花。雙方經常發生械鬥,不可開交,此時中間的分界線,就成了雙方的前沿陣地、拚殺的戰場。哪一方敢把房屋建的過界一點,立馬就會引起戰爭。長此以往,自然不會有人將自己的房屋建出地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