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朝外圍搜索的人員紛紛回報,薑少校心事重重地說道:“上校,我看這屍體是被魅蜥蜴拖走了。”
“這狗恐怕也沒了,這種情況下把屍首就丟在這裏,也真虧你想得出。”錢上校依然看著遠處:“走,回去吧。”
張文彪用腳蹭了蹭地上的梅花印,急步跟上解釋:“錢上校,錢上校,我這也不是一時慌了神……沒想到會這樣啊……都是我的錯,我,我對不起兄弟……”
……
回到駐地,錢上校獨自懊惱,也不好再說張文彪什麼,與賈副秘書通了電話報了案,大夥兒都很是惋惜,一個優秀有能力的人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賈副秘書長更是憤憤不已,督促省裏來的同誌抓緊辦案。
張文彪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是懊悔還是慶幸,對於他來說無論哪種結果都是一種疼!看著沒人理會,也就想著盡早離開,呆久了總不是什麼好事。吳伯一時找不著張文彪,早已在部隊的護送下回了鳳凰山莊,於是張文彪也就先去了鳳凰山莊,在部隊的護送下上了堤壩,再三推辭之下獨自駕著水陸兩棲車而去。
聽到熟悉的車聲,鳳凰山莊裏兩隻牧羊犬吠叫著歡騰地跑來,在車子周邊繞來繞去,吳伯來走了過來。
張文彪下了車問道:“這兩隻牧羊犬怎麼回來的?”
“我也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就在了。”吳伯神情暗淡地問道:“馬主任怎麼樣了?”
“唉!”張文彪歎了口氣:“去晚了,屍體都不見了。”
“哦。”吳伯似乎已經預見,張口欲言又閉上嘴,默默地走開。
牧羊犬在張文彪的腳邊跳躍著,歡喜得象要領功似的,張文彪心煩地瞅了眼,抬起一腳踢過去:“真是狗生的,看個人都看不住。”
被踢中的牧羊犬“嗷嗷”叫著逃開,另一隻見勢不妙,急忙緊隨而去,低頭垂尾真有喪家之犬的味道。張文彪目光遊離地看著漆黑夜中的鳳凰山莊,神魂不能集聚,海風吹來一陣寒顫,感受風中的血腥和驚悚,此時他也有了一種喪家之犬之感,一種孤獨、淒涼和無助,若大的山莊除了他已別無他物。
張文彪不敢多想,急忙跳上車,叫了聲:“吳伯,走了。”
……
表妹主要還是驚嚇所至,一生之中所受的驚嚇堆集還沒有這兩天的多,腿傷是皮外傷倒不是很嚴重,但中毒跡象還是很明顯,這魅蜥蜴本是海洋之物,渾身透著粘液保持身體濕氣,本就劇毒,粘液當然也少不了毒性,加之原先中毒毒性尚未清除幹淨,此番驚嚇後的體虛,更是毒性內外俱發,腿部已是布滿藍斑且有上行之勢,昏迷了好幾次。鍾、丁兩人對馬小可的死深感欠安,自是奮力搶救,幸好一年來的研究終有些成果,終於抑製住了毒氣上行,且有退伏之態。
表妹夢中老是念語著“可樂”、“小馬哥”、“快跑”、“救我”……什麼的,醒來了就吵鬧個不停,鍾教授他們又不敢告訴實情,幸虧還有丁教授哄著,想不到這假小子本事還不錯。就這樣昏昏沉沉、吵吵鬧鬧地迷糊了好幾天。
這天,表妹在單獨病房中驚醒過來,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已泡在一個玻璃水箱裏,身體浸泡在淺藍色的液體中,那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漾動,閃著鱗光……表妹心中很是驚恐,她拚命伸手欲扶住水箱邊框,隨之無力地砸回水箱濺起水花,加之身體的掙紮,液體四處蕩漾滿過眼睛,眼前更是萬花筒般絢耀。
表妹瞳孔驟縮,奮力將身體從藍色液體中拉扯出來,一把抓掉氧氣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這是一個房間,一個白色的病房,除了這藍色液體一切都是白色的!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一個赤裸的自已,全身布滿軟管的自已!
表妹迷茫地看著四周,稍稍安定了些,她開口想叫,胸腔內一股藍水湧上填滿了聲帶,她劇烈的咳嗽起來,藍水從五官內震出……表妹忍著吸附的疼痛把身上的軟管拔掉,慢慢地爬出水箱,“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喘了老半天的氣終於緩了過來,哆嗦著從地上爬起,攙著白色的桌子拿起一杯早已放著的清水一飲而盡,雖然依然體虛,人已經清醒了許多,她扶著牆來到門邊,取過白色浴衣穿上,打開門一陣清涼的空氣撲麵而來,表妹緊了緊衣領探頭望去,白色的走廊裏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