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主任。”樓上傳來膽怯的聲音。
馬小可他們回頭一看,主臥室的房門半掩著,欄杆邊慢慢站起一位穿絲綢睡衣的少婦,臉色蒼白掛著淚珠,光裸的雙足顫抖著,驚恐地看著樓下的魅蜥蜴、魅魚,想著下樓去又是不敢。馬小可冷冷地看著,臉色轉了幾轉,沉悶地說道:“市長夫人,你下來幹嗎,想跟你老公呆在一起?”
幾隻魅魚逐階地跳上,少婦本就被馬小可的嗬斥嚇住,此時更是全身無力,靠著欄杆支撐的手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台階,抖得樓梯似乎也有些晃動,魅魚躍上赤裸的腳背,冷嗖嗖地帶著寒氣,少婦驚恐地哭泣道:“不要,不要啊……不要……”
馬小可看著心中一顫,畢竟是女人,總不能株連九族吧?不由得心生憐意,“思”了幾聲,魅魚收住已經撐開的嘴回頭瞅了瞅,靜靜地遊蕩在腳邊,少婦雖然還在拚命顫抖,但略微有些心定,顧不上身邊的魅魚,哀求道:“馬主任,是他不對,是他害了你,我弟弟也已經死了,也算贖罪了些,你就饒了他吧……”
“你弟弟?你弟弟那是該死。”馬小可回頭看這鄭國輝,鄭國輝已講不出話來,眼神裏透露著“活”的渴望,那渴望是那麼的迫切,馬小可靜靜地說道:“難道他不該死嗎?”
“他該死,該死。”少婦看著整個人都要崩潰似的,忽然提高聲音大哭道:“他死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啊……嗚……”
馬小可心中又是一顫,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但這句話又讓他勾起對妻兒了思念,他的心又變得冷硬,狠狠地說道:“他考慮過我的妻兒嗎?”
少婦驟然止住哭聲,馬小可冰冷的話在她的內心觸動,是啊,當初他若死了,他的妻兒該怎麼辦……
表妹看著這情景也不由得心生寒意,拉著馬小可的手臂輕輕搖了搖:“小馬哥。”
少婦驚覺了下,似乎抓住了一根稻草,驚慌地叫道:“馬主任,馬主任……”說著,拚命站起身,想著抬步又見到腳下的魅魚,心中自然如驚弓之鳥不敢下腳,樓梯上本就沾滿了遊走魅魚的粘液,滑得不得了,少婦一個不穩,“啊”了聲,整個人順著台階“咚咚咚”地滑了下來,顧不上痛疼爬起身撲上去抱住馬小可的腳,哆嗦地叫道:“我讓他去自首,去坦白……讓法律製裁,讓法律製裁……”少婦又爬過把住表妹的腳,表妹嚇得起緊往後退了退,少婦趴坐在地上拍打著冰涼的地磚,哭叫著哀求道:“小妹,你幫著說說嘛,小妹……”
表妹心軟,抬頭可憐楚楚地看著馬小可:“小馬哥,我看……”
......
“吱”,次臥室的門開了,一個少女揉著眼睛出來直跺腳,叫道:“你們吵什麼呀,吵!吵死人了。”
“快進去!”少婦竭盡全力地回身揮舞著,鄭國輝使命地往上挺了挺,地獄犬王的爪尖刺入他的肉入冒出血來,哼了聲又重重將頭砸下,表妹和唐妹一時不知所措,一個少女,未成年的少女,這可能是她一生的惡夢!馬小可沒想到小姑娘會出來,驚了一下,急忙縱身躍上,輕輕地朝著後頸一敲,少女立馬軟了下來......
“馬小可,你,你......”鄭國輝不知哪兒來的勁,頂著地獄犬王的利爪坐了起來,犬王的利爪穿透他的肩膀,忽又軟軟地癱下,喘著氣叫道:“你殺了我吧,別傷害她......別傷害她。”
少婦已經整個人軟癱下來,無力地扒著地麵:“求求你......求求你......她是無故的......她還是小孩子。”
人生的最後憐憫不過於如此!表妹和唐妹都嚇瞎了,那悲天憫人的情景讓人感懷。馬小可的眼睛有些濕潤,他呆呆地看了下,抱起少女走入她的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拂過她的發梢看了下,他的心緒轉了不知幾回......
馬不可回到樓下時,麵部表情又變得生冷,他直到沙發前坐下,向地獄犬王示意了下,犬王鬆開鄭國輝猛地將他踢向馬小可,馬小可順勢踩住鄭國輝的頭仔細端詳了一番,問道:“你女兒沒事,你想怎麼辦?”
“我,我錯了,我錯了......”鄭國輝滿臉堆滿白皙的肉塊,肉塊上掛滿淚珠,“嗚嗚”地哭泣起來。
馬小可看著這可惡的臉,賣了乖還想得便宜!使了使勁讓他臉上的肉更是擠成一團,本想著替他求情的表妹、唐妹看這情景,不由得鄙視著嗤了聲:“切,踩死他。”
周邊的魅蜥蜴似乎感受到氣氛,紛紛仰了仰身,張開背鰭鼓上魚鰓“思思”作響,魅魚們聽見聲響更是欲撲身而上,可憐的官場生意人,此時還想著計價碼,看來已是惹了眾怒!
馬小可心中氣憤不過,猛地一拳砸在茶幾上,茶幾上的玻璃應當聲而碎,幾塊碎玻璃濺到鄭國輝的臉上更是讓他心驚膽跳,少婦見其聲勢驚顫了一下,撐起身子跪著拚命爬過來抱住鄭國輝的頭,但又不敢碰觸馬小可踩著臉的腳,驚恐地勸道:“國輝,我們去自首,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