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嗎？”司馬鄴指著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餓地直哭又髒兮兮的女孩子，她的身邊躺著一個閉著眼睛的婦人，孩子就跪在婦人的麵前，他說道：“你看她，小小年紀就要承受親人失去的痛苦，她這樣的年紀本來應該是健康快樂地長大的，我不應該猶豫，我應該早點投降，那樣的話，也不至於讓全城的百姓承受這樣的痛苦……”
“所以，都是我的錯，我這個皇帝不僅沒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還要讓他們麵臨戰爭，麵臨饑餓，我是一個最不稱職的皇帝……”
“我投降，他們還能有一條活路，至少不會跟著我一起餓死在長安城，有的時候，隻要活著就好，談什麼國家、信仰，那都是虛的，誰能給百姓們帶來好生活，讓他們自給自足，安居樂業，誰就是他們心中的皇帝……”
他們所到之處，隨處可見因饑餓被拋棄在大街上的屍身，即便活著的人也都是一副沒有神采，不知希望在何方的行屍走肉。
蘇凝兒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隻是聽著司馬鄴去說。
他們都是無辜的百姓，皆是因為戰爭才受到了波及。
將全程繞了一圈，司馬鄴才帶著蘇凝兒回到書房。
司馬鄴將自己案頭的一塊質地上乘的玉石拿了起來，他歎息一聲：“這是傳國玉璽，晉將會從我的手中終結，這玉璽也會在我的手中被傳給別人。”
他將玉璽遞給蘇凝兒：“堂妹，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蘇凝兒點頭，並未接他遞過來的玉璽：“你說。”
“這玉璽是代表我和大晉權利的象征，我可以代表大晉投降，但是劉曜必須保證，讓全城的百姓們和我的將士都能夠安然無恙，你可以做到嗎？”
“好，我答應你，如若劉曜不同意，我不會將玉璽交給他。”
“謝謝！”司馬鄴釋然地笑了。
他將玉璽塞到蘇凝兒的手中：“再晚一會兒就會有更多的人餓死，長安城已經經不起什麼風浪了，麻煩堂妹出城告知劉聰我的想法。”
“陛下！”書房門被推開，鞠允跪在地上，悲痛地喊道：“不可，萬萬不可投降啊！”
司馬鄴將手背在身後，他沉聲說道：“身為大晉人士，尤其是大晉的皇帝，是萬萬不可投降的，但是如今長安城岌岌可危，即便拖延下去也堅持不了幾天，你不希望我投降，難道希望長安城所有的百姓到時候都被血洗嗎？”
鞠允身體劇烈一顫，俯身跪拜了下去：“微臣絕無此意，既然殿下已經做好了決定，臣無話可說。”
他抬起頭看向蘇凝兒：“陛下您一定要小心這個女子，她身份不明，將玉璽交到她手上，她不一定能夠完成陛下您的囑托。”
“你是懷疑我了？”蘇凝兒笑了，順著他的話道：“沒錯，如果我是你，我也會懷疑，你的想法沒錯，但是如今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你是寧願看到血流成河的慘案呢？還是願意賭一把，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