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與許廣平(1 / 2)

魯迅與許廣平

魯迅夫人許廣平曾說過:愛情的滋生,是漠漠混混、不知不覺的,她跟魯迅之間也是不曉得怎麼一來彼此愛上了。

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愛情發展是有清楚的脈絡可尋的,他們之間的愛情異於他人之處,就是從師友發展到完全的了解和愛慕,歸根是魯迅先生的光輝思想和高尚的品格吸引了一個追求光明和真理的女青年。

魯迅曾由家庭包辦同山陰朱安女士結婚,但由於出國和動蕩的生活,魯迅實際上過著獨身生活,從未享受到真正的愛情。許廣平曾經真正地戀愛過,她1922年考入北平女子高等師範學校之後,認識了在北京大學讀書的青年李小輝,然而,他們的愛情之花沒有結果。1924年1月,李小輝因猩紅熱結束了年輕的生命,這使許廣平好象受到雷震痛擊,直到18年後,許廣平回憶起來還感很痛心,“因為它曾經摧毀了一個處女純潔的心。”

然而封建禮教和巨大不幸並沒有摧毀許廣平和魯迅追求真正愛情的理想。魯迅當時在北京女子師範兼課,他的品德和學識深受許廣平和她的同學們景仰。1925年3月11日,許廣平給魯迅寫了第一封求訪信件。四月的一天,她和同學們走進了魯迅的寓所。後來,許廣平和劉和珍等在學生運動中受到校方迫害,魯迅毅然全力支持學生的正義鬥爭。這樣,他們的友誼進一步發展了。

從1925年3月到7月之間,魯迅與許廣平通信四十餘封,他們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漸漸升騰為愛情的火焰。但是,他們信中沒有花呀月呀的辭藻,沒有悱惻和纏綿的柔情,而是對社會人生問題嚴肅的探討。許廣平說:“沒有燦爛的花,沒有熱戀的情,我們的心換著心,為人類工作,攜手偕行……”

他們的愛情遇到了守舊者的譏諷和反對。在譏笑和壓力麵前許廣平表現了超凡脫俗的遠見,堅韌不屈的精神。1925年10月,她在魯迅主編的《國民新報》副刊發表了《同行者》一文,象烈火一樣熾熱,公開表達了對魯迅的愛,她說,她不畏懼“人間的冷漠,壓迫”,“一心一意的向著愛的方向奔馳。”

許廣平還在《風子是我的愛》的文章中宣布誓言。針對舊禮教的威嚇,她說:“不自量也罷,不相當也罷,合法也罷,不合法也罷,這都與我不相幹!”這鏗鏘有力的聲音,百折不回的決心,贏得了愛情的勝利。1927年10月3日,魯迅和許廣平同到上海,開始了共同的生活。那一年,魯迅46歲,許廣平28歲。

結婚以後,魯迅和許廣平的感情是超於一般夫妻之上的。許廣平自己說:“我自己之於他,與其說是夫婦的關係,倒不如說不自覺地還時刻保持著一種師生之誼。這說法,我以為是史妥切的。”許廣平也常常天真地向魯迅提問:“我為什麼總覺得你還是我的先生,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魯迅聽了,總是愜意地笑笑,答非所問地說:“你這傻孩子。”

正是因為如此,許廣平仍然把魯迅看成是她的嚴師,她從生活的點點滴滴,去發現魯迅的偉大品格,找出自己的短處,兩相繩量,虛心下意地向魯迅學習。魯迅待人接物的態度,對人情世事的觀察能力,不避鋒芒,為民族獻身的偉大精神,……都使她比過去看得更清楚,學得更具體了。

他們結婚後不久,許廣平真的又當了魯迅的學生。在結婚前兩人遙居廣州、廈門時,魯迅就向許廣平提出過,希望她能學習一門外語。婚後的一次閑談中他又提出了這種希望,他同意了。從1927年12月起,魯迅開始教她日語,教學分為三個階段。首先,講授由魯迅親自編寫的二十七篇課文,作為打基礎用;一個月後,課本換為《二一兒河四草》(即《尼羅河之草》);第三階段講授了日文版的《馬克思讀本》。

這種學習前後進行了一年半的時間,他們的教與學多在晚上進行。每當這時,他們仿佛又都回到了幾年前的師生時代。

在同魯迅共同生活的日子裏,許廣平同魯迅在日寇侵略上海的戰火中一起逃難,同魯迅一起躲避國民黨反動派的通緝與迫害。在艱苦的歲月裏,許廣平不愧為魯迅的戰友與出色的助手,為了魯迅的寫作,她千方百計查資料,找參考書籍。魯迅的文章寫成她總是第一個讀者與批評者。她為魯迅抄稿,極為仔細認真,魯迅每一種譯著出版,她總是跟他共間校對。魯迅重要的談話,她注意記錄與整理,以便編輯成書。對魯迅的文稿,她精心保管,哪怕是棄置的零章片頁,也要保存下來。

許廣平又是一個出色的主婦。她無微不至地照顧魯迅的生活,精心料理他的起居、飲食,盡力使他不受到無謂的幹擾。為了不浪費魯迅有限的收入,他精打細算,生活樸素,自己做棉鞋,打毛衣,縫衣敘有客吃飯,她親自下廚,甚至連魯迅的換洗衣服也一概負責。為此,魯迅曾向人感慨地說:“現在換衣服也不曉得到什麼地方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