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向嶽父嶽母問好,程局長突然瞪著我,手臂在空中一揮,大罵道:趙雲龍你給我滾過來!
由夫人趕快勸程局長道:老由啊,孩子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好好說。
程局長沒理會嶽母大人的勸解,待我走到跟前,他皺緊了眉頭點劃著我道:趙雲龍啊趙雲龍,你真讓我不省心啊!就你現在這種狀態,我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你?真後悔怎麼就選了你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傻女婿……
由夫人趕快扶住程局長的胳膊,勸解道:老由啊你也冷靜點兒。孩子回來了就好,別-----
程局長伸手推開嶽母,自己則叼上一支煙,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狠狠地抽了幾口。程亞夢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作暗示,我趕快衝程局長道:爸,是我衝動了。我承認-----
程局長打斷我的話:別叫我爸!有你這樣的女婿,我簡直折壽十年!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聽招呼呢,剛結婚第二天就要單槍匹馬跑到南方……說到這裏程局長突然愣了一下,語氣稍微緩和了幾分,又道:你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麼活著回來的?
嶽母大人埋怨程局長道:你這死老頭子,怎麼跟孩子說話這麼難聽?
程局長憤然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你知不知道,他這一去能夠活著回來,已經算是個奇跡了!當程亞夢告訴我他去南方的時候,我當時就,簡直就覺得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單槍匹馬一個人闖南方,這不是去送死是幹什麼?
見程局長火藥味兒越來越濃,我禁不住直奔主題,說了句:我在南方遇到了陳澤明。
程局長略顯尷尬地歎了一口氣,不作聲。
程亞夢正要插言,程局長突然衝她一伸手:程亞夢啊,你帶你媽出去走走,我跟趙雲龍談點兒事。
程亞夢搖頭:不,爸。我們一走,您肯定欺負趙雲龍。
程局長皺緊眉頭苦笑:傻孩子,我欺負他幹什麼?他是我女婿!
程亞夢瞧了一眼母親,程母能夠體會到程局長的用心,於是主動拉著程亞夢的胳膊,走出了屋門。
程局長一拍沙發,示意讓我坐下來。但我搖了搖頭,叫了聲‘程局長’,程局長微微一愣,反問道:趙雲龍你什麼意思,在向我示威嗎?
我道:我哪兒敢!叫您一聲程局長,是想跟您談一下公事。首先,我承認,這次不辭而別去南方,是我莽撞了。但是,但是我卻在南方遇到了真正的陳澤明。沒想到嶽父大人的造假能力很強啊,在看守所裏的贗品陳澤明,簡直可以以假亂真!您可不要告訴我,我這次遇到的陳澤明才是贗品。
程局長臉上的尷尬之色越來越濃,他輕咳了一聲,很溫和地說了句:這個,趙雲龍,你坐,你坐下來咱們好好談談。
我見程局長理虧,這才坐到了沙發上。
但程局長隻是一邊狠狠地抽煙,一邊遐思著什麼,半天沒有再開口說話。
程局長抽了一支煙,主動為我杯子裏添了杯水,然後不斷地摸索著鼻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望著程局長,總覺得他的氣場有些不太對勁兒。按理說,這件事程局長理虧再先,他弄了個假的陳澤明,在看守所裏濫竽充數。這件事情如果追究下來,他恐怕會晚節不保。但是麵前的程局長,雖然在遐思,卻也並非是在擔心自己烏紗帽不保,反而是一種近乎鎮定的思索模樣。他的過度鎮定讓我心裏有些發毛,以至於我忍不住衝程局長追問了一句:程局長,這件事非同小可,您為什麼要欺騙所有的人?您知不知道,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讓首長知道您在看守所安排了一個替罪羊,恐怕----
程局長伸手打斷我的話:我自有分寸,不用你來提醒。趙雲龍,這件事你以後還是不要插手了,免得引火燒身。
我皺眉道:程局長,您這是在逃避!
程局長強調道:我沒有逃避!在我老由的字眼兒裏,從來沒有逃避二字出現過。
我據理力爭:但是這次,您卻做了一次自欺欺人的荒唐舉動!在我眼裏,您一直是位了不起的將軍,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您一心為國家做事,從來不計較私利。但這次您的做法,卻讓我很失望。我承認,我們是輸了,而且輸的很慘。我們從一開始就中了陳澤明這隻老狐狸的詭計,成了為他們打掩護的擋箭牌。陳澤明利用我們和ZF的關注,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利用北方人數不多的反動組織為誘餌,讓我們與其周旋。在我們認為我們大獲全勝的時候,其實正是反動組織最為壯大之時!現在南方的反動組織已經具備很大的規模,足有幾十萬人。隻要岡村達生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反撲國家和ZF機關。到那個時候,華夏就會打一次前所未有的內戰。而我們,卻仍然處於被動的局麵。如果說這種情況下,我們仍然自欺欺人,不想辦法撲滅這場大火的話,華夏將再次進入水深火熱之中。到時候,趁著內亂,日本ZF派兵再次侵略華夏,裏應外合,那國家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