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方六個人也從地上爬起來,各自哎呦哎呦哼哼唧唧地拿手揉眼睛,有些運氣好沾的甲苯少的已經睜開了眼睛,紅彤彤的一片,就像得了紅眼病,望著我們也在噴火光,隻是礙於組長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於此同時,組長身後也一陣騷動,七八個保安手提警棍走了進來,個個都是臉色鐵青,凶神惡煞,看的我心裏一陣打鼓,要是落在他們手裏,會是一個什麼下場?會不會打我們?或許不會打,但至少得開除吧。開除以後我們又沒一分錢,又沒地方去,那我們該咋辦?想到這裏,我心裏開始後悔,怎麼這麼衝動?
保安裏為首的一個白白胖胖笑麵虎,還沒進來就在慢條斯理地問,“咋回事?打架了?”
組長此時立即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變臉,笑嘻嘻地回過身去和保安套近乎,“沒有沒有,剛才有個員工不小心,將甲苯壺弄翻了,濺到幾個人,現在沒事了。”聽到組長這麼說我心裏長噓一口氣,剛才心已經懸到嗓子眼了,正計劃著趁他們不被轉身就跑呢。現在看來完全不必,組長在保我們呢。
“是麼?”保安明顯不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胖子,“你額頭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聽到保安這麼問,我的心又蹭地一下懸起,糟糕,這下要被他看穿。誰知胖子也是個人精,知道不好得罪組長,就趕緊扯謊,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提著褲子,哼哼唧唧道,“剛才甲苯撒了,我往後閃,拉到錘子,錘子就砸到頭上了。”至於他為什麼要用手提褲子,那是因為剛才打架時他把褲帶抽出來當武器了。
“是這樣嗎?”為首的保安如此問,目光巡視一圈,眼神在我和老九之間轉來轉去,問組長,“那甲苯壺是誰弄翻的?”
組長笑道,“沒有誰,一個新員工,也是不小心,不礙事。”
“不礙事?你說不礙事就不礙事?這麼危險的動作,甲苯壺翻了,萬一要是引起火災怎麼辦?你負責的起?”
一句話說的組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如何回答。正糾結時,那保安繼續道:“甲苯壺是誰弄翻的?這個人一定要交出來?不然以後出了什麼問題,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聽保安這一問,我和老九臉色同時變的難看起來,再看組長,臉色也很為難。顯然,他的職位太低,還不足以和保安抗衡。就在我心裏正不知所措時,忽然從人群外麵傳來一句,“我負責的起。”
人群頓時分開,一個穿白衣的黑臉漢子走進來,中等身材偏胖,一雙眉毛總是擠成一團,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身穿深紅色馬甲的中年人,都是滿頭大汗。
白衣服進來後,組長就長出一口氣,緩和了臉色,對著白衣服討好地點頭,說了幾句方言,似乎是湘南那邊的語言。白衣服聽到也不回答,隻是看向保安。
就見幾個保安同時一個立正敬禮,敬完禮後為首的保安麵色尷尬道:“鄭廠長好。”
“嗯。”白衣服的鄭廠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問旁邊的組長,“啷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