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原高中時的同學紛紛從各地高校回到福州。聚會中,大家都聊一些各自學校裏的事。在成都一所大學裏讀電子計算機專業的張君告訴我,他們班有個男生,原是係學生會文體委員,學習成績也很好,但在大二下學期期中考時,因為作弊,而被學校開除。 “這個男生叫徐華。”當張君指著一張合影裏一個帥哥輕描淡寫時,不知為什麼,我一下子就被那個一手抱著球一手做著“V”手勢的男孩吸引住了。
張君看我對徐華感興趣,便詳細地講了他的一些近況。原來,被開除後的徐華,不敢把這可怕的消息告訴家人。在他老家,方圓幾十裏,40多年來,才出他這麼一個大學生,他是那裏鄉親的驕傲。另外,徐華父親由於做生意失敗,債台高築,情緒十分低沉……孝順的徐華不忍心把這一切告訴給自己的親人。他後悔莫及,但這惡果仍然隻能由自己默默地吞咽。
於是,徐華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房租十分便宜。同時,徐華還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電腦公司打工,月薪一千多,除能保證生活所需外,偶爾還可以給家裏讀中學的弟弟寄些零用錢。
不過,他仍用原來大學裏的信箱給家人寫信。周末,他也常去大學裏跳舞,尋找曾失去的樂園。
聽了張君的敘述,不知為什麼,我心頭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情感。是同情?還是愛慕?我自己也糊塗了。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想與他通信。張君是我好朋友,他說願意幫我。徐華曾在某雜誌的“心情卡”欄目上留下過自己的大名與通訊地址。張君建議我就可以從此入手,寫信“應征”筆友,名正言順。
女孩是不是都愛“落難公子”?張君笑著說這句話時,我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自己就這樣愛上一個遙遠的四川男生?會不會太簡單了?
第一封信,我表現得很客氣,隻是說看了他的交友卡後,想與他交個筆友,因為同是大學生,會有一些共同語言。在這裏,我仍把他說成一位大學生。我不能殘酷地揭穿這一切。
他很快就回信了。他說那本雜誌配發的照片太模糊,順寄一張近照,以作留念。那是一張帥氣逼人的單人照,仍是背心短褲打扮,一絲迷人的笑容令人陶醉。他說,有了我這位朋友,他每天晚上看天氣預報時,就會特別留心福州的天氣——就這麼一句話,讓我激動了很久。我是個愛幻想的女孩,第二封信的開頭,我稱他為“阿華”。
同時,我有一個很悲壯的念頭:愛他,做個“愛情救星”,讓他更自信更有力量走出人生的沼澤地。並別有用心地鼓勵他“好好學習……”
就這樣,我們開始在信裏談戀愛。有時也會打打電話,用聲音互訴衷情。就這樣,一年過去了,我收到不少他通過郵局送來的鮮花。我完全成為愛情的俘虜。成都與福州,成了兩個愛情的點。兩地相思,美麗而傷感。
又是一個寒假,與張君再聚時,他說,徐華已把我的信件全拿給他看了,似乎有一種炫耀之意。對此,我心裏很不舒服。不過,張君沒對徐華挑明他與我也是同學關係。臨走前,張君提醒我,最好用情不要太深,因為這種愛情畢竟脆弱,雖然她是如此美麗動人。 回家後,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細細讀著徐華火辣辣的信,心裏很矛盾。有些生氣,但又拚命為他尋找理由,比如:因為他太愛我了,並為之驕傲,他才會那樣。這夜,我失眠了。愛情像一條沒有燈的長廊,我已走了很遠很深,有些迷惑,卻不知如何看清這一切。 當徐華再次打電話來催我寄一張“玉照”給他時,我突然想考察一下他對我的感情。不知為什麼,我心裏漸漸有點虛。因為交往一年多來,他從來沒有如實告訴我學校開除他的事。我心裏其實一直等著這一天,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