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偷”了一張表姐的舊照片——土土的,似乎也不漂亮。當我把信和“玉照”一同用特快專遞寄出去後,便焦急萬分地等他回信。一周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仍不見回音。
第21天,當我終於收到他的信時,我已猜出了信裏的內容。他一下子變得客氣而陌生。他在最後一段這麼寫道:“營養著一段愛情的,從來不是時間,時間隻是營養感情。營養愛情的,是感覺;營養感覺的,是還未到手的東西……我真誠地謝謝你……”
實際上,他“到手的”隻是一張假照片。這是一次愛情誠信度的開卷考,可是,這次,他又“作弊”了,又失敗了,也許他是忠於自己的感覺,但有些話,他遲遲不說,有些話,他說得太早。那麼,客觀上,他騙了自己,也騙了我的一片真心與癡情!
但我仍不死心,我偷偷地哭,不為別的,隻為“愛情”這兩個字而哭。秋風乍起的那天早上,我突然心血來潮,坐上了開往四川的火車。當我突然出現在他住所門口時,他驚呆了。一旁的張君說:“這是徐華!”
我伸出手,徐華退卻了。
這回,愛情的手,他卻再也無力去握一下。我看到他羞愧的臉,也可以想象得出,他內心的掙紮與懺悔。我流淚了,不知為什麼?我說:“我坐72小時的火車來四川,隻想問你一句話——為什麼不愛我了?”
“你為什麼要寄一張別人的照片給我?”徐華終於開口說話了。言下之意是,如果我寄的是自己的照片,他一定會更好地繼續他的愛情——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但我心裏這麼問:對一個不誠實的人,我為什麼要用真實的一切去冒險呢?
再次問他:“為什麼不愛我?”
他仍然沒勇氣說出不愛的理由。我看不起他。因為我確信,愛一個人可能沒有任何道理,而不愛,是有理由的。當我乘飛機回到福州時,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這份輕鬆與明白,我特別珍惜。一陣寒風吹來,我把衣領高高地豎起,兩行清淚奪眶而下。
這不再是傷心,而是感動——為自己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