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的老公是鐵塔廠的工程師,最近到雲南的深山裏去安裝村村通工程去了。老公一走,小紅就開始到勞務市場物色保姆,時間不長,她就相中了一個叫翠兒的小保姆,經過仔細考察,她和翠兒談妥了條件,這個翠兒嘴兒特甜,眼睛裏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她讓翠兒等她的電話,她把婆婆打發走了,就立刻讓翠兒上班。
小紅打心眼裏看不上婆婆,小紅的婆婆來自鄉下,來幫小紅看孩子之前,從來沒出過遠門,說話的口音土得掉渣,身上的衣服土的掉色,手大腳大臉皮黢黑,同事要來家看小紅和孩子,都被小紅婉言拒絕了——這樣的婆婆上不得台麵啊。要不是老公攔著,小紅早就讓她回鄉下了。這老太太,飯菜做的不合小紅口味不說,,連做飯開油煙機這種事兒都記不住,經常弄得煙氣在屋裏亂竄。為這小紅和婆婆拌過幾次嘴,每次都是小紅的老公把事情攬過去。老公經常勸小紅,說爹疼娘疼比不過奶奶疼,隔輩的親人最上心,讓小紅忍耐一下。現在他出差了,小紅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這天早晨,婆婆起床晚了20分鍾,小紅一醒,臉立刻就沉了下來。婆婆手忙腳亂地做好早飯,端上餐桌,小紅沒吃兩口就要走。婆婆勸她多吃兩口,小紅搶白道:“還吃吃吃!你看都幾點了?這麼大歲數,怎麼還這麼貪睡?”
聽了小紅的話,婆婆什麼也沒說,擦了擦眼角,開始收拾桌子。小紅一看老太太不說話,她的腰杆更硬了,她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塞進老太太的手裏,說:“媽,您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家裏的雞啊、鴨啊的也得有人喂,要不您先回去?我這裏已經雇好了保姆了,您就放心吧。”
婆婆呆住了,她仔細的看了小紅一會兒,問:“你這是……這是……攆我走?”
小紅的臉一熱,說:“看您說的多難聽,我可不是攆您老人家走,主要是老家那邊也離不開您,再有現在的孩子需要早期教育,您連個大字兒都不識,我怕耽誤了您的孫子!”
老太太把小紅拿錢的手往旁邊一撥,搖搖頭,放下手裏的活,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裏,不一會兒,她拿著一個小包袱走了出來。到小紅的房間裏親了親寶貝孫子,這才把包袱往左胳膊上一垮,佝僂著身子走了出去。
“媽,你等等,我喊保姆來,我去送您。”小紅喊了兩聲,可婆婆根本就沒回頭,砰地一聲把防盜門關上了。
小紅立刻給翠兒打電話,告訴她可以來上班了。半個小時以後,翠兒來了,她從小紅手裏接過孩子,輕輕地哄了起來,還別說,看那抱孩子的架勢,聽那搖籃曲的調子,就知道人家是專業的,比自己的婆婆強多了。小紅把家裏的鑰匙交代給翠兒,立刻起身走到樓下,四處一看,那裏還有婆婆的影子?她問了一下門口的保安,保安說老太太出了門朝火車站的方向走了。小紅聽了微微一笑——老太太這不知道路嗎?這下就放心了。
中午下班,小紅回到家,打開房門,忽然覺得家裏的氣氛不對,原來有些淩亂的家裏顯得特別寂靜,小紅喊了翠兒兩聲,沒人回答,她開開翠兒住的房門,裏麵空蕩蕩的,看看廚房衛生間,也不見人影。小紅一下毛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進自己的臥室,身子一下癱了——搖籃裏空空如也,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呆了一會兒,她掙紮著站起來。跑到小區門衛室,問是否看見翠兒抱著孩子出去了,門衛點了點頭,說看見了,他還問了一下,翠兒說帶孩子到醫院輸液,就坐上出租車走了。小紅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給老公打電話,可手機總是重複一句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萬般無奈,她撥通了110,帶著哭腔喊道:“警察同誌,快幫幫我,我的兒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