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殿的琳琅滿目,和景玄的眼神,千夜梟便看出了幾分端倪,如今一聽,更是確定了心裏的想法,不由哂笑:“驃騎侯如何知曉太子是女子?”
聽他的意思,正如景玄猜想,他知道丫頭的女兒身。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外人眼中,又少了洛雲玥的男女有別,自然親密無間,知曉這件事,也是情理之中。
景玄並沒有回避,直說道:“十日前,我與她巧遇在荒郊,便知曉了。”
荒郊?千夜梟暗暗疑惑,麵上依舊是和煦的笑容:“原來是十日前,可惜,四年前,本王與沅兒就已經私定終身。”
四年前……景玄寒眸之中,微微多了一絲驚色,心裏卻好像早有了答案,並無波瀾,一如平時淡淡的語氣:“墨王願意出征北詔,也是為了太子?”
千夜梟點了點頭,亦是直言不諱:“我們約定好了,本王立功,她再恢複女兒身,算是討賞,也算是將功補過。四年征戰,隻為娶她過門!”
瞧著他微微抬起的明眸,陽光之下,仿佛有淚水打轉,其中滋味,連景玄也能體會幾分,感慨一笑:“墨王深情,本侯佩服。”
千夜梟跟著一笑,轉眸,自信滿滿:“等沅兒準備好,一定請驃騎侯吃喜酒!”
四目相對,景玄亦是一笑,似有深意:“拭目以待。”
“本侯還有家事要處理,先告辭。”景玄起身,隨便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主殿,往鳳沅而去。
替丫頭打聽出了事情,他自然如實奉告,不一會兒,鳳沅便獨身回了主殿。
他倆談話時,便沒有留一個宮人,現在的主殿,亦是除了千夜梟,空無一人。
啜了一口茶,千夜梟抬眸,便是一身淺黃錦服的鳳沅,映入眼簾。不知何時,她頭上的玉冠已經取下,卻依舊神采奕奕,一條壯而有力的蟒蛇,盤旋而上,華貴不凡。
“沅兒。”千夜梟緩緩起身,瞧著她,有些癡迷的明眸突然含了一滴淚,快步衝了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四年了,我思之如狂!”
沒想到他如此主動,鳳沅嚇了一跳,連忙避諱似地推開他。
感覺到她的排斥,千夜梟被推得後退一步,不由愣住。
見他一臉疑惑和無辜,鳳沅無奈,這才說了一句:“讓他們看見兩個大男人這麼抱著,不丟臉麼?”
“你我,不是兩個大男人。”千夜梟愣愣回了一句,依舊一臉的無辜相。
二十歲的大男孩,長得陽光帥氣,結果一臉懵逼,好似有些違和,鳳沅卻不知該說什麼,隻能變著法吞吞吐吐道:“你知道,四年,有些東西會變的,是吧?”
變……千夜梟更是疑惑,原就無辜的雙眼,如今更多了幾分楚楚可憐:“是因為驃騎侯麼?”
鳳沅也聽得疑惑:“自然不是,關他什麼事?”
無關他事?
像是預感到世紀災難,千夜梟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是誰,四年,你變心了?”
麵對這樣的男子,鳳沅總有種不忍,有些話卻不得不說,於是更加吞吞吐吐:“不隻是心,身體、靈魂,我整個人,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