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侯府,深長的小巷中,景玄立於竹林之間,專心吹著手中的長笛。
白衣翩翩,於春風之中,輕輕舞動,竹葉也跟著輕搖,發出沙沙之聲,若仙人,若夢幻,美不勝收。
“主子。”遲遠輕功一落,等著他吹完一曲,才開口說了話,“墨王府線人傳來的消息,太子支走了太醫與郎中,在墨王的臥房,與王爺單獨待了一個多時辰。”
單獨……很快捕捉到這個關鍵詞,景玄不動聲色,隻是拿著長笛的大手,微微攥緊:“墨王傷勢太重,一個多時辰,也屬正常。”
隱隱感覺出主子的氣惱,卻一絲也看不出來,遲遠心裏打鼓,思量了一會兒,才說道:“墨王似乎傷得不重,一個多時辰之後,還親自送太子回宮……”
嗬……佯裝自己傷重,騙得丫頭特地去一趟,單獨給他診治,還不忘送她回宮獻殷勤!
那女人,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伎倆,都看不出來?
景玄嘴角一動,依舊沒有一分動容,令人捉摸不透:“除了這些,墨王還有什麼異動麼?”
“沒有了。”遲遠實話實說道。
看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看淡一切,隻為娶丫頭過門了!
景玄低眸,頓生一計……
次日上朝,也是踏春之前的,最後一次上朝。
景玄與千夜梟身著朝服,立於群臣之前,因身形高大,顯得十分鶴立雞群。
皇帝一如既往,討論了國事之後,便詳細說明了踏春的流程。
與往日一樣,所有隨行踏春的人都明白,隻是聽一聽,走走流程。
事罷,千夜梟才拿著寶物出列,雙手獻了上去。
正是昨日答應了,要送給皇帝的北詔珍寶。
經劉佺之手,到了皇帝手中,打開一瞧,正是一顆碩大的血紅寶石,未經雕琢,已美得不可言喻。
見皇帝眼中,若有驚喜之色,千夜梟暗暗一笑,緊接著說道:“小王知曉皇上喜好收藏,最喜血紅寶石,見到此寶,便一心想要獻上。皇上見多識廣,自然不以為意,這卻是小王見過最美的血紅寶石!”
寶石確實很美,被北詔選為國寶,一直保護在深宮之中,不曾麵世。
別說千夜梟,就連皇帝,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美麗的寶物。驃騎侯府盡是珍寶,卻也比不上此玉晶瑩剔透、萬中挑一,隻是拿著錦盒,便覺十分自豪。
皇帝盈盈一笑,顯然對這件寶物十分滿意,轉向景玄,問了一句:“若說珍寶收藏,鳳魏莫過玄兒,你且瞧瞧,這血紅寶石如何?”
說著,劉佺已經接過錦盒,低首快步,來到景玄麵前。
這是一道送命題,景玄不必細看,隻走了個過場,便自然地脫口而出:“果然是世間第一好玉,自當配世間第一人,墨王以此寶獻上,真是錦上添花。”
好聽的話,皇帝自然愛聽,此事也不是政事,不必追究言語真假,隻是欣喜一笑:“連玄兒都說好,那這血玉,果然是個難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