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睿聞言,止步、轉眸,凝視於他。
千夜梟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緊繃的衣裳帶來的痛意,勉強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本王有件公事,需離京去辦,正好順路送太子回府,就不勞煩蘇侍郎了。”
話落,杉木馬車自不遠處緩緩而來,景玄自馬車而下,卻沒有得到蘇瑾睿和千夜梟的關注。
“太子是下官的表弟,不管順路與否,理應由下官接送。”蘇瑾睿回之一個禮貌的微笑,神色之間,卻若有幾分敵對之意。
故意強調親屬關係,像是在刻意炫耀著什麼。
千夜梟在心底一個不屑,並未表露於色,一如既往地開朗一笑,神情明朗:“蘇侍郎新官上任,難免公務繁忙,太子還是由本王來送,較為妥當。”
“王爺氣色欠佳,或許身子抱恙,還是盡快回府休養吧?”蘇瑾睿故作關心,其實奚落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雖未點明衣裳太緊,但字字針對,千夜梟自然聽得出來,撐著麵子,毫無一份示弱:“本王並無不適之感,多謝蘇侍郎關心!”
“下官隻是擔心王爺的身子罷了,畢竟王爺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文官、武將諸事,皆離不了您呢!”蘇瑾睿著重強調了文官、武將二詞,將千夜梟推向了風口浪尖。
皇帝一直忌憚千夜梟參與武將之事,千夜族也幾次三番地因為此事受到牽連,幸而壽宴上,千夜梟回歸了文官的本職,好不容易才將皇帝的忌憚壓了下來。
如今,又被蘇瑾睿提起……
“武將之事,本王早無幹涉,蘇侍郎豈非汙蔑?”千夜梟神色嚴肅,語氣警告。
蘇瑾睿聞言,故作一震:“下官豈敢汙蔑王爺,王爺言重了。”
“蘇侍郎醫術高明,可謂一代名醫,你既說本王氣色欠佳,那就替本王號個脈吧!”千夜梟眸色陰暗,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蘇瑾睿自然看得出來,略略一想,很自然地婉言拒絕:“王爺謬讚了,太子在此,下官便稱不上一代名醫,豈敢在王爺麵前賣弄?”
鳳沅聞言一笑,沒想到他們針鋒相對時,自己還能收獲一句讚賞。
“本王該動身離京了。”千夜梟很自然地把話題轉了回來,行至鳳沅身旁,一副要搶人的樣子。
“還是由下官來送吧?”蘇瑾睿絲毫不讓。
於廷尉寺門口,站了許久,兩人依舊僵持不下,分不出勝負。
“既然二位都有公務在身,多有不便,那就請太子坐杉木馬車回府吧!”大門前,一直看好戲的景玄,突然說道。
話落,二人轉眸,這才瞧見自己真正的對手。正要對付,便聽鳳沅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自然而然地走向景玄:“你倆忙吧,景玄最順路,我困了,先行一步。”
“沅兒……”
“沅兒……”
二人幾乎同時喚了一聲,想要拉住鳳沅,卻又收回了手。
這時,鳳沅已經來到景玄的身旁,轉而杉木馬車,作勢想要上去,卻被景玄一攔,輕聲道:“有好戲看。”
“什麼好戲?”鳳沅眨了眨眼,順著他的眼神,疑惑而好奇地轉眸,向千夜梟看去。
鳳沅已經有了選擇,他們自然不再爭論,各自走上馬車。
千夜梟的馬車離得最近,先一步跨了上去,跨至半空,又是一陣絲線崩開的聲音。這次的感覺,與上次截然不同,崩開的一刻,立時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感受著初夏的微風,一陣一陣地吹拂著他的肌膚,千夜梟整個人僵在一處……
除了景玄之外,其餘人皆是一驚,隻見千夜梟的背後,自腰及臀,風光無限。
因為衣裳太緊,加之夏日漸熱,所以他沒有穿褲子,原以為有衣裳遮著,不會被人看見,沒想到……
馬夫更是一驚,取下自己的草帽,顫顫巍巍地行至主子身後,替他擋住了臀部,細聲細語地提醒道:“爺,衣裳破了……”
“狗奴才,住口!”千夜梟尷尬到了極致,揚手,將怒意發泄在馬夫身上,顧不得周圍人的眼光,逃命似地上了馬車,“嘣”地一下,用力關上了車門。
馬夫亦是十分尷尬,重新戴上草帽,坐上馬車,慌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