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秦天河與管儀翠隻有一麵之緣,而且兩人之間什麼矛盾都沒有,但自從在鑽石錢櫃洗手間中聽到管儀翠和喬漢民兩人在背後說孫楠壞話後,心裏就對管儀翠產生了憎惡之感,故此,他態度非常冷淡,道:“藺局長找我有事,回頭再去管科長你的辦公室向你彙報。”

聽說藺明傑找秦天河,管儀翠似乎很失望,很不情願地鬆開秦天河的手,道:“藺局長在辦公室裏,你過去吧,有時間得話,一定到姐辦公室坐坐,姐倆說說掏心窩的話。”

秦天河卻不想和她多說,淡淡道:“回頭再說。”說完,轉臉走向藺明傑的辦公室。

走到藺明傑辦公室門口,秦天河抬手輕輕敲了兩下。

敲門聲剛落,就從裏邊傳來藺明傑的聲音:“門沒鎖,進來吧。”

得到藺明傑的應允,秦天河推門走了進去。

秦天河走進藺明傑辦公室的時候,藺明傑正坐在老板桌後麵看文件,見秦天河從門外走進來,藺明傑立即放下手中材料,站了起來,繞過老板桌,走到秦天河麵前,十分熱情同秦天河打招呼道:“天河,坐。”

秦天河一時目瞪口呆,完全沒意識到藺明傑的這種變化。他叫自己什麼?天河?仔細想想,上次來的時候,他稱呼自己小秦,小秦這個稱呼沒有任何色彩,而天河這個稱謂就不一樣,這個稱謂裏飽含著關切和關心,還有濃濃的情意,而且大多數情況下,他隻是衝自己點個頭,皮笑肉不笑地給個似笑非笑的臉色而已。今天他怎麼如此熱情?難道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因為這裏就他們兩個人,他的感覺不一樣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藺明傑竟然親切地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說:“來的這麼匆忙,一定累了,先坐下來喝口水休息一下。”一邊說一邊走到飲水機旁,親自給秦天河倒了一杯水。

這下,秦天河更加迷茫起來,心道,今天怎麼了?怎麼無論見到誰都會受到如此的禮遇?

在市人大的時候,市人大主任顧建輝、顧建輝的秘書張文遠都對自己都是熱情有加,在藺明傑這,藺明傑對對自己也是熱情有加。

顧建輝和張文遠禮遇自己倒也能說得過去,自己曾經向顧建輝的老朋友孟祥麟伸出過援助之手,救了孟祥麟一命,他們是看在孟祥麟的麵子才會對自己熱情有加。

藺明傑又會看誰的麵子如此禮遇自己呢?

因此,他一臉迷茫地問藺明傑:“藺局長找我有事嗎?”

藺明傑嗬嗬笑道:“不是我找你,是曹縣長找你。”邊說邊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常務副縣長曹玉華的電話:“曹縣長,小秦已經到我辦公室了,什麼時候帶他過去見你?”

就在曹玉華接到藺明傑電話前,秘書黃繼鋒進來告訴他,縣人事局局長孫誌國正在辦公室外邊等著,說有要事要向他彙報。

孫誌國這時候找自己,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因此,他衝著話筒道:“現在,我這邊還有點事,一時半會恐怕還脫不開身,你晚上把小秦帶到我在縣政府招待所的住處吧。”

直到此時,秦天河才知道是常務副縣長曹玉華找自己。

得知是常務副縣長曹玉華找自己,秦天河心裏就像掛著十五個吊桶一樣,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曹玉華為什麼找自己。

俗話說“見官三分災”。

在古代,下級見上級都是提心吊膽的,弄不好一句話說錯了,頭上的烏紗帽就會不保,甚至腦袋搬家,到死還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死了。

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封建時代,等級製度也沒過去那麼森嚴,講究言論自由,而且政治課本上一再宣稱,人隻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而事實上,人的分工不同,地位也就不同,官就是官,民就是民,領導就是領導,老百姓就是老百姓,上級就是上級,下屬就是下屬,上級和下屬之間永遠不可同日而語,永遠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永遠有著質的區別,隻要是上級的話,下屬就要絕對服從,哪怕是錯的,也必須當成對的去服從。

領導的話永遠都是對的,這是中國官場幾千年來永恒不變的鐵律!

當久了領導,聽慣了別人奉承的話,不知不覺中,大腦就會膨脹,以為全天下數自己能力最強、智商最高,自己永遠都是正確的,別人的話都是無知狂妄,不著天際,沒有一丁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