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河間縣小偷窮追不舍
四季春舉人隨機應變
梁群英幫助蘇瑞紅家打贏了官司，要回了所有的產業，又幫助羅成玉和江媚姐把解恩的弟弟作踐的離開了獻縣。蘇瑞紅母女和羅成玉夫婦把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三個人當活菩薩供奉，盛情款待自不必說。三個人走時，蘇家拿出黃燦燦的一塊馬蹄金，江媚姐也拿出不少的銀子。又給三個人租了三乘轎子，蘇瑞紅母女，白玉賢父子，羅成玉夫妻都來相送。向北一直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在梁群英三人的再三勸說下，才肯留步，停止相送。
三個人各自上了轎，轎夫們一個個都是年輕力壯棒小夥子，吃飽了飯，給足了銀子，走起路來又穩健又快。一溜三乘小轎，青一色的紅氈帷子套起的轎身，黑油漆的架子配著米黃色的轎杠，顯得很有氣派。轎子顫顫悠悠逶迤著向北而行。他們由獻縣到河間縣，一路走來，在路上該吃飯時吃飯，該住店時住店。於二月的一天來到了河間縣縣城。三個人下了轎，三乘轎子返回了獻縣。
這一日，正是河間縣逢廟會的日子。四裏八村的路上，肩挑車推，滿載著雞、鴨、鵝、魚、肉、蛋，青菜，米糧。有的牽著騾子、馬。有的趕著牛、驢。有年老的，也有年少的。大姑娘，小媳婦結伴而行。唧唧喳喳，咭咭格格，笑語不停。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三人，隨著人流在大街上由南向北慢慢地行走。見道路的東廂傳來一陣的歡笑聲，三個人走上前去觀看。
他們走上前去才知到，是耍猴的正在打場子。一時間場子外麵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那耍猴的壯年人，把牽著兩隻猴子的繩子和牽著一隻老羯羊的繩子，都交給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手中。抱拳拱手，給周圍的人施禮，笑著說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沒有君子，不養藝人。隻因家鄉遭了災荒，顆粒不收，難以生計，才離鄉背井來到貴地。用手指了指兩個猴子和一隻老羯羊繼續說道：我們爺兩個牽著這三個畜生，能逗在場的父老鄉親們破顏一笑，賞在下仨錢兩板，權作大家老少爺們積德行善，打發要飯的花郎，在下就感恩不盡了。說完又給圍觀的人行了禮。
中年男子從小孩手中接過猴子和老羯羊，小孩子從身後的木箱子裏取出猴子的行頭，一件件的扔在地上。兩隻猴子被訓很通靈性，各自從地上撿起了衣裳，隨即穿在身上。穿男衣裳的猴子牽著老羯羊，穿女裝衣裳的猴子，麻利地跳到老羯羊的背上。扮演著小兩口到娘家走親戚的模樣，真是形象逼真，惟妙惟肖。圍觀的人看了都把持不住的笑。這是中年人從身上掏出幾個銅錢，交給小男孩，並把嘴挨到小男孩的耳邊，囑咐了幾句，小男孩鑽出了人群。那中年人手裏拿著鞭子在一旁看著。兩隻猴子不斷地輪換著騎在老羯羊的身上。
小男孩從外麵回來了，手裏拿著燒麥，油條，還端著小半碗酒，中年人見兒子拿回吃的，就收攏猴子和羊，吃起飯來。小孩子翻過銅鑼收錢。中年人吃著油條、燒麥，喝著酒。一隻猴子直愣著眼睛朝酒碗裏看，並用鼻子嗅聞酒醇的香味。中年人看著猴子笑了笑，把剩下不多的殘酒給那隻猴子喝。猴子愛模仿人的作為，真的把剩下的殘酒喝了，喝酒的樣子更令人可笑，喝一口，酒，一咧嘴，一呲牙。喝完後把酒碗朝地上一撂，不大一時，可了不得啦.！隻見這隻猴子，亂蹦亂跳的，把身上的衣裳脫掉，扔在地上，從中年人手中奪過鞭子，一個勁的抽打那隻老羯羊，把那隻了羯羊抽打的咩咩亂叫。中年男子恐嚇猴子，這時的猴子跟本不買賬，反而揮起鞭子刷地一下，朝中年男子的臉上打過去。中年男子的臉上被重重地著了一鞭子，疼的啊了一聲。中年男子好不氣惱，彎腰去撿拴在猴脖頸上的繩子。那猴子蹭的一下，躥到中年男子的後背上，伸開爪子挖中年那子的臉。一連挖了幾下，中年男子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很多條血印子。在一旁的小男孩，說時遲，那時快，從後邊一把抓住拴猴的繩子，用手向後一拉，把猴子從中年人身上拉下來。那中年男子轉過身子，握鞭在手，狠命地抽打那隻猴子，僅幾下就把那隻猴子打到了。怪不得人們常說，酒壯英雄膽，人喝了一定量的酒，就天不怕，地不怕的。這猴子喝了酒，膽子也壯起來了，敢跟主人拚命。
本來人們看著這兩個猴子的表演都很開心，到後來耍猴的竟弄出這麼個結局，人人都很敗興。還有人說道：這耍猴的人也真是的，怎麼一高興讓猴子喝酒，弄的使人鬧心。觀看的人們不歡而散。
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三個人順著大街繼續朝北走，走的沒多遠，前麵又出現了一堆人，三個人又走過去看，原來是唱戲的。看起來像是剛開始。隻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手裏拿著竹板子，唱得正起勁。
隻聽唱道：什麼。。。。。
欠你的錢
還你的錢，
房後有二畝蒿草田園.
長成樹，
排成船，
衝到京城八百年。
船漚爛，
退掉釘，
打成鐮。
削檞針，
插路邊。
掛羊毛，
擀成氈。 賣了氈，
再還你錢。
宋祖琳說道：這個欠錢的人說話如同放屁，還不如說我不幹脆不還你哩！幹嘛給人家繞這嗎個大彎子，說的話不著一點鞭梢。韓玉婉聽後也說道：這欠賬人說的還錢日子，照你梁舉人的話說就是三眼銃打兔子——沒準。你說這蒿草啥時候能長成樹，若是能長成樹，用樹做船倒不是啥難事，這船漚爛可要很長的年月，用船的鐵釘打成鐮刀更容易辦到，用鐮刀削檞針樹上的枝杈插在路邊上更容易辦到。等人家的羊群從這裏經過，羊的身子挨近樹枝杈上的檞針，把羊身上的毛掛掉。用這個法兒收取羊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擀個小氈帽的。用這種法兒擀氈賣錢，不說連自己的溫飽也顧不住，這要積攢到猴年馬月才能還人家的錢還清。宋祖琳也笑著說道：照這樣細算起來一萬年也難辦到。這編戲詞的人是怎麼想出來的，說的淨是些沒邊沒沿的話，使人聽了就可笑。梁群英接著說道：你沒有聽人說，唱戲的人都是掂著刀攆屁。宋祖琳問道：怎麼講？梁群英說道：砍空哩。
三個人如癡如醉的聽著戲，突然有幾個人有意識地向梁群英身上擠。梁群英很快想到這些人要掏自己身上的東西，梁群英給宋祖琳遞了個眼色，示意這戲咱們不能再聽了，我們要趕快離開戲場。宋祖琳推了一把韓玉婉，韓玉婉看戲看的正入神，很不情願地離開了戲場。那幾個掏包賊也隨著梁群英三個人走出戲場。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三個人在前麵走，六七個掏包賊在後麵緊跟。梁群英三個人走的快，這幫掏包賊也走得快。梁群英他們走得慢，這幫掏包賊走的也慢。梁群英他們進店買東西，這些掏包賊也裝模作底樣地進店買東西。梁群英千方百計地想把他們甩掉，可是這幫掏包賊已經死死地把他們纏住了。梁群英他們費了好大的勁也擺脫不掉他們的追趕。此時的梁群英也是妙計難處。宋祖琳在心裏埋怨梁群英，心裏說道：你不是沒事找事幹嗎？別人不知到，你自己還不清楚你身上帶那麼多的銀子，而且還有那麼多的黃金。常言說得好，財如下山猛虎。出門在外，你身上帶有多少錢，你的命就值多少錢。我們這是進京趕考的，弄不好進不了京，還會把命撂到這半路上，到那時說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