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人給公安局的女局長送了顆子彈。用紙包扔進門來的,還附了封血書。女局長一看就明白了,要為白鬆翻案。意思明擺著,如果女局長不答應,就給她喂子彈。女局長一聲冷笑,叫過來一名刑警:“放好這顆子彈,如果,我犧牲了,就用這條線索破案。”
女局長是山城縣的鐵腕局長。一個時期以來,女局長重拳出擊,打掉了以白鬆為首的黑惡勢力。白鬆蹲了監獄,但他的人脈關係還在,那些拿過人家手軟的,吃過人家嘴短的,悄悄地伸出了舌頭,為白鬆說情了。女局長斬釘截鐵地說:“公安公安,不公不安!白鬆的案,決不能翻!”
子彈,就是在這時候送到女局長麵前的。女局長當然不怕。怕了,就不當公安局長了。女局長知道,常走夜路,難免碰上鬼。那麼,碰上鬼,就捉鬼,捉了鬼,就給他來個湯澆蟻穴,火燎蜂房。
下午,市公安局有個區縣公安局長會議。市局的會議,一直開到夜晚。議題仍是布置圍剿黑惡勢力,加大打擊力度,還老百姓一個晴朗的天空。
夜裏10點多鍾,女局長離開了市局,匆匆趕回縣城。她已經等不到第二天清晨了,許多工作要連夜布置。爭分奪秒,曆來是女局長的工作作風。
夜色很深。
山道很彎。
夜色中,女局長的對手們,正眨著陰毒的眼睛。他們已經不止一次預謀了,要在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幹掉女局長。他們設計了一個又一個方案,將“幾個w”翻來覆去地謀劃了一遍又一遍。
……
天亮的時候,山城傳出了女局長以身殉職的噩耗。
車禍。在高速公路的一個彎道處,女局長灑盡了熱血。
女局長犧牲了,老百姓的天塌了!
舉城悲哀!人們呼號著,奔向殯儀館,瞻仰女局長的遺容。“我們的好局長啊,您怎麼會離開我們??”
黑紗、白花、哭腔、悲聲。悼念的場麵,令人動容。
有人在暗地裏陰笑,有人在彈冠相慶。好啊,好啊,不動刀、不動槍,報銷了公安局長!女局長化成了煙灰,白鬆的案子,不就翻過來了嗎?
孬人們蠢蠢欲動。他們上了街,探聽風聲,以求一逞。
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都是去祭奠女局長的。人潮湧動,殯儀館擠得水泄不通。一天、兩天、三天,連著三天,父老鄉親們從四麵八方趕來,吊唁女局長。沒有女局長,就沒有今天的太平日子。沒有女局長,老百姓還能活得安生嗎?
文化館門前掛出來了悼念女局長的長詩,很悲壯很感人的長詩。一首詩掛出來了,更多的詩文都跟著掛出來了。山城百姓悼英魂,英魂萬裏泣鬼神!
枝頭的白花,樹上的挽幛,訴說著人們無限的哀思。
春雨瀟瀟的早晨,寂靜的山城,萬人空巷。10萬百姓,湧上街頭,為公安局的女局長送行。
省會的各大媒體都來了,報道了10萬百姓送英魂的壯麗場景。女局長的名字,傳遍了神州大地。
孬人們又聚到了一起,商量如何為白鬆翻案。
這次,多出來了大腦袋。大腦袋聽了幾個孬人的胡說,當即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這案,不要翻了!”
幾個孬人齊聲問:“為咋?”
大腦袋冷冷地說道:“哼,翻不過來了!沒看見嘛,10萬百姓含淚相送,她的根兒,紮在老百姓的心裏了!”
又說:“各大媒體都來了,都報道了,圖文並茂,有聲有色!等著瞧吧,她的名字,必將響徹雲霄!山城出了個巾幗英雄!就算她是我的敵人,我也不得不佩服她!形勢就是這麼個形勢,你們想想,白鬆的案子,還有希望嗎?她一閉眼,成鐵案了,想翻都翻不過來了!”
幾個孬人唏噓有聲,沮喪到了極點。
大腦袋緩了臉色:“她化成煙灰了,這事就算扯平了。你們得為我想想,我當官,圖什麼?明白吧,你們就不要再胡鬧了,讓白鬆遺臭萬年吧!”
一個孬人陰著臉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她活著!她活著,我們還有為鬆哥翻案的希望。她歿了,希望也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