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裝修白宮盡豪華(2)(2 / 3)

為了反擊這種嘲諷,第一夫人的工作班子宣布說,第二天裏根夫人將和弱智兒童一道去石溪公園騎馬,陪同她一起去參加這次活動的還有華盛頓黑人市長的黑人妻子埃菲·巴裏。

1981年7月,大約在第一夫人生日前後的那幾天,她的高級參謀們又發明了一個改善她形象的新花招。

她的一位高級助手說:“已經有好幾個月見不到有關裏根夫人的正麵新聞報道了,於是我們決定改變一下這種氣氛,辦法是集資修整一個破舊的遊泳池,為華盛頓市的黑人兒童謀點福利。如果我們需要點錢,辦件什麼事以改善南希的形象,那麼我們總能捐望她的一些至愛朋友會樂意解囊相助的。不論我們要多少錢,布盧明代爾夫婦、多伊奇夫婦、威爾遜夫婦和達特夫婦會自願送來。”

這“一夥人”拿出了3800美元用於修理哥倫比亞特區娛樂治療中心的室內遊泳池。第一夫人參加了在那裏舉行的剪彩儀式,並在講話中說這項以她的名義進行的整修是她所能想到的最佳生日禮物。

她參加了“捕狼夾”藝術節的董事會,甚至還從白宮裝修基金中拿出了2.5萬美元讚助該藝術節的表演藝術計劃。但是這些活動都不能阻止她在民意測驗中得分越來越少的趨勢。到了年底,將近1/4的美國人表示不喜歡她,大多數人都認為,在20世紀所有的第一夫人中,她是最不關心下層民眾疾苦的一個。

為了抵消新聞界的各種不利於她的報道,白宮東翼樓的工作班子又想出了一種新的公關把戲。一個工作人員把這種作法稱作“富婆出巡”。每當他們見到報上發表一張南希身著她價值2.5萬美元的馬克西米利安貂皮大衣的照片,他們就會想方設法讓新聞界能拍攝到南希摟著一個殘疾兒童,“最好是黑人兒童”的照片。每當他們看到有關她身穿價值950美元的阿道弗套裝的消息,或是聽到她在紐約的勒·齊爾克豪華餐館與現在已有“第一紈絝”之稱的傑裏·茲普金共同進餐的報道,他們就讓她去一家醫院視察,以挽回影響。

在裏根夫婦去加拿大做第一次國事訪問回國後,有報道說,第一夫人在出訪時,帶著她的理發師朱利葉斯。她以為他可以隨她免費搭乘“空軍一號”專機,而不知道根據有關非政府公務人員搭乘政府專機的法規,她本人或是共和黨全國委員會應向政府交納朱利葉斯的乘機費。按照私營商業航班頭等艙雙程機票的價格,應付260.50美元。南希拒絕支付,聲稱這是一項政治開支,因而將帳單送給了共和黨全國委員會。

她聲稱,她也在為戰勝通貨膨脹而盡一份力。她對全國廣播公司的電視記者說:“和所有其他人一樣,我們也在勒緊褲帶。現在大家都沒有辦法,隻能這樣。我們采取了許多具體措施。”她列舉了他們夫婦出售加利福尼亞州的房產一事。他們的房子出售時起初要價190萬美元,最終以100萬美元脫手。她說道:“我們正在出售我們位於洛杉磯市的太平洋斷崖山莊。我們都真心喜愛那所房子……(但是)我丈夫雖然年薪有20萬美元,我們現在還是存不下什麼錢。如今我們花錢也比不上從前,要少多了。”

她的工作班子成員聽到這裏,禁不住都發出一聲哀歎。當時美國的平均年工資每個工作人員隻有10491美元。他們急忙安排她去馬裏蘭州海厄茨維爾的聖安嬰兒及產婦之家訪問,並事先就大規模宣揚。他們的目的是讓新聞界得以拍到南希探望那裏的孩子們的鏡頭。那裏的兒童都是被人遺棄的,其中大部分是黑人兒童。因為當時恰好有10位參加“孫養祖”活動的誌願人員在該機構工作(他們每人工作一小時可得到2美元補貼),南希的工作人員們覺得這正是一次好機會,可以證明她的確全心全意關心自己的項目。

第二天的報紙上滿是南希的照片,有她親吻嬰兒、擁抱幼兒,甚至讓一個歡蹦亂跳的5歲娃娃撞倒的鏡頭。數星期後,南希又訪問了霍華德大學附屬醫院的兒科病房。在那裏許多黑人幼兒被弄出來充當陪南希上鏡頭的道具。當攝影師們抱怨說他們看不清她時,這位從前的女演員不斷變換姿勢和角度,甚至一躬到地去親吻和擁抱那些孩子。

雖然這類照片對她在公眾心目中的形象頗有好處,在進入白宮後的頭幾個月裏,她還是拒絕了大部分這類“出巡”的機會。她還曾因為工作班子的人安排了這種活動而對他們大發脾氣。

一位高級助手說:“有一次在看望市中心貧民區孩子的活動結束後,她打電話給我,把我臭罵一頓。我組織這次活動是為了改善她的形象,使她看上去更有人性。而她卻說這次活動又熱、又煩人、又沒意思,而且她周圍全是一大幫黑孩子,她都要發瘋了。重要的是她這次活動的照片各大通訊社都發了,還刊載在《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上。然而她卻絲毫沒注意到這一點。”

南希更喜歡待在樓上,和她的室內裝修師討論他們那項耗資82.2萬美元的生活區裝修計劃,以及監督安裝她要求增設的那許多新壁櫥。安尼塔·科斯特洛是政府雇員,專門負責南希的服裝。她把南希的衣物每件都用塑料貼麵的標簽標明其設計師、顏色及以前穿用的場合,這樣南希就不至於在同一批人麵前重複穿同一套服裝。

那年2月,裏根夫婦準備舉行他們的首次國宴,招待英國首相瑪格麗特·撒切爾。國宴前的一段時間,第一夫人天天都在忙碌,試圖將總統官階變成白金漢宮的翻版。她說:“我們希望白宮看上去越美越好,於是就精益求精地大幹了一場。我們成功了——好險!有兩把正在修理的古董坐椅來不及完工,於是我和特德·格雷伯就把它們靠在鋼琴前麵放好,希望沒人會把它們轉過來,讓人看到椅背後麵冒出來的填充物。

“那次宴會的菜單經過精心計劃,一個細節也沒有放過。我們甚至還進行了一次彩排。結果,羊排的配菜中增加了小土豆和小蘑菇,而大馬尼埃蛋奶酥上原有的澆汁則給取消了。”

以前從未有過任何一位第一夫人像南希·裏根那樣對白宮廚師長搞什麼品嚐、審查和彩排之類的活動。廚師長亨利·哈勒來自法國的阿爾薩斯地區,自1966年約翰遜總統聘用他以來一直在白宮工作。

第一夫人當時的一位工作人員回憶說:“在趣味和審美觀方麵,她總是一切聽命於她的室內裝修師。他們兩個經常對亨利的工作指手畫腳,弄得他很不愉快。白宮廚師長已為多位總統掌勺20年,成績卓著,想不到如今在自己的廚房裏被第一夫人的室內裝修師呼來喝去。這位裝修師常常會突然竄進廚房,命令說:‘那半個梨應該放在那邊,這塊生菜葉放在這邊,這小塊甜曲奇餅幹應該這樣擺,而那小塊墊碗有應該那樣放。’”

在每次國宴之前,第一夫人都要求廚房試做樣餐,由她和她的室內裝修師共同審查、品嚐後做出冗長繁瑣的評論意見,然後將記錄稿送回廚房。哈勒廚師長每每被南希的一套貝弗利山式的做法氣得臉色發白,可他還是盡職盡責地將她的評論意見貼出來讓廚房工作人員們看,並盡量照她的想法去做。南希·裏根考察廚師長工作的標準,是看菜絲湯中的胡蘿卜絲和蘑菇絲排列是否整齊,以及盤上點綴的歐芹香菜數量是否正好。為了讓廚師們弄清她對菜肴擺放、裝盤的具體要求,人們用寶麗萊相機拍攝了她所喜歡的菜肴的彩照。

這位過分精益求精的女人,有時甚至會為了雞汁濃沙司裏到底該放多少肉豆蔻末而傷腦筋一整天,但似乎對自己給自己的名聲造成的巨大損害昏然不覺。她說:“我實在沒有過多地改變自己的習慣,我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罷了。”她不能理解人們對她的攻擊和指責,因而感到困惑不巳。她不懂,今天,在人們的心目中,總統夫人僅僅當好女主人是不夠的。因此,她對社交瑣事細致入微的關心,自然會招來許多非議。在白宮的曆屆女主人中,要找一位像南希一樣奢侈的就需要上溯到瑪麗·托德·林肯。就像林肯夫人一樣,南希·裏根也把她自己所遇到的一切麻煩都歸咎於新聞界。

伊萊恩·克裏斯彭是裏根頭一屆總統任期中第一夫人的私人秘書。她回憶說:“她很難受,可又鬧不清這一切都是從何說起。我至今還記得她當時常說:‘怎麼會是這樣呢?新聞界為什麼這樣不喜歡我?’”

在搬進白宮幾個月以後,第一夫人有一次抱怨說:“新聞界把我說得那麼可怕。我還沒到這兒來之前他們就開始攻擊我,我根本就沒有機會證明自己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他們所寫的東西有的真是……真是不可思議。他們知道這些都是一派胡言,可還是給發表了。這真是太下流了。”

裏根總統上任才幾個月,加裏·特魯多就在其執筆的連環諷刺漫畫《多奈斯伯裏》中,對南希發動了一起火辣辣的討伐。這期漫畫以犀利幽默的語言,嘲諷了第一夫人的形象。《多奈斯伯裏》係列連環漫畫中的廣播電台主持人馬克·斯萊克邁耶,在這一期中采訪了白宮的社交秘書穆菲·布蘭登:

“太幸運了,聽眾們!我們現在通過電話接通了穆菲·布蘭登小姐。

布蘭登小姐是白宮高級官員和本台今天的特邀闊小姐佳賓!穆菲,我聽說 你正幫助裏根夫人著手進行一項新的社會救助計劃!能給我們講講嗎?”

“很高興。馬克……最近,第一夫人對新掀起的誌願人員熱產生了濃 厚的興趣。雖然裏根夫婦每年都要拿出好幾百美元捐獻給慈善事業,今年 她打算還要再多做些貢獻!” “她有什麼具體的目標嗎?”

“有的。她很清楚自己很想為有錢人的孩子做點事。因為人們的價值 觀在不斷變化,裏根夫人覺得當今的闊少爺和闊小姐們鬧不清楚該請哪些 裝璜設計師、該花多少錢買餐具等等,他們還會碰到許多這一類痛苦的選 擇。裏根夫人害怕如果不加引導,這些年輕人中有許多將不能進入社交圈。

於是,她決定向自己的一些交情最深、最密切的老朋友求助。這些老友和 她一樣,都畢業於史密斯學院,也都是領導審美潮流的人物!”

“於是乎‘闊少爺小姐養祖父母’的計劃就這樣誕生了,是嗎?”

“對。她覺得這樣一來,那些年輕人就能學會為人不失禮露怯。”

邁克·迪弗利用第一夫人和她的社交秘書都畢業於史密斯學院(南希入學於1943年,而穆菲·布蘭登入學於1957年)這一機緣,派遣穆菲·布蘭登到馬薩諸塞州的北安普敦,找該校校長提出希望該校能給其突出的畢業生南希·裏根一個榮譽學位。迪弗認為這樣一種榮譽能給第一夫人增加一點急需的威望。

史密斯學院院長,著名的曆史學家和作家吉爾·克爾·康韋態度和藹地對布蘭登解釋說,學院的這種崇高榮譽僅限於授予有成就的畢業生,例如馬利諾修女會的創始人瑪麗·羅傑斯、第一個登上麥金利山的婦女巴巴拉·波爾克·沃什伯恩、還有勞工部的第一位女性督察長瑪喬裏·法因·考爾斯等。

“我們不會因為誰沐浴在丈夫的光輝裏而授予她榮譽學位的。”她說。

穆菲爭辯道:“可她是合眾國第一夫人哪!”

康韋回答說:“她能擁有這個身份,是由於她丈夫的成就,而不是由於她自己的努力。”

“哦,上帝!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邁克·迪弗後來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母校對她的怠慢,使裏根夫人怒火中燒。1983年她拒絕返校參加畢業40周年的同學聚會;她從不向校友基金捐贈一分錢;她還從未邀請過華盛頓市校友分會的成員們到白宮用茶。以前,其他總統夫人,包括約翰遜總統夫人伯德和帕特·尼克鬆都曾在白宮招待過史密斯學院在華盛頓的校友。

從此,南希工作班子的眾多成員多次去北安普敦,向史密斯學院當局請求授予南希榮譽學位。對於白宮的這種要求,學院當局總是很有禮貌地但又非常堅定地予以拒絕。有一次,學院方麵提出願意為裏根夫人舉行一次特別茶會或招待會。但是,她的態度很明確:要麼是榮譽學位,要麼就什麼也不要。白宮方麵甚至曾為此向學院董事會進行遊說,但是每次董事會為此事進行投票,反對派的意見總是占上風。

董事會成員羅傑·弗裏德曼是萊布哈爾——弗裏德曼公司總裁。他說:“為了讓董事會通過授予南希·裏根一個榮譽學位,我堅持不懈地努力了7年。但是在會上總是通不過。我想大概是因為董事會大部分成員都不能忍受她丈夫的政見和政策吧。”

到了1985年,《時代》周刊報道了裏根夫人如何希望得到這個榮譽學位,而史密斯學院又如何拒絕授予該項學位。這樣一來,此事就公開化了。為此,學院當局發表了一項聲明:“史密斯學院考慮過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表達對裏根夫人的敬意,但至今尚未就具體做法作出最後決定。此事還在繼續醞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