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眼婆婆(1 / 2)

竇主任見大家都很感興趣,越加覺得自己這個話題起得好,順嘴說道:“這個老太太其實並不是我們這兒的人,文革時不知從哪兒流落到這裏,被一家姓李的夫婦收留了。

李大猛其實也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老太太來到我們這裏時差不多快六十了,李大猛是她後來收養的一個孤兒。那家姓李的夫婦過世後,並無子嗣,老太太感念人家的好處,就給自己的養子起名叫李大猛,算是繼承了李氏夫婦的香火。”

原來如此,虎引風不由暗暗感歎。

就聽竇主任接著說:“開始我們也不知道老太太懂得陰陽之術,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大夥才曉得老太太原來是個巫婆。

那還是二十幾年前,老太太剛來到我們這裏不久,我們竇圍子村有家老人去世了,但老人不是善終,而是上吊自殺的,據說生前因為和兒媳婦鬧了場氣,老婆婆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了。全家人都很後悔,哭爹叫娘地將死人安葬後,緊接著就發生了一件怪事。

自從死人下葬後,這家兒媳婦每天夜裏都做惡夢,夢見披頭散發耷拉著一條紅舌頭的婆婆來找她說理,嚇得她整夜睡不著,沒過一周,幾乎成神經病了。”

眾人聽得有些好笑,禁不住嗤嗤笑出聲來。竇主任見大家半信半疑,不禁有些著急,紅著臉說:“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時候我才十幾歲,還沒參軍呢。恰好這家兒媳婦就和我們對門鄰居,我親眼見過的。”大家見他說得煞有介事,不好意思當麵反駁,隻得聽他繼續擺活。

竇主任繼續他的故事,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家兒媳婦中邪了,就請了不少跳大神的過來做法驅鬼,卻不見好轉,兒媳婦照樣夜夜做惡夢,夢見婆婆找自己辯理。夜裏睡不著覺,白天吃不下飯,精神恍惚,滿嘴胡話,眼瞅著人憔悴得脫了相,快不行了。

這時候,李大猛的娘主動找上門,說看這個媳婦可憐,平時為人還不錯,就因為婆媳吵了幾句嘴,受到這樣的折磨,看不下去,想過來給治一治。

這家也是給鬧得實在沒轍,反正能想到的法子差不多全想到了,都沒有用,既然這位老婆婆說能治好媳婦的怪病,那就死馬當做活馬醫,權且信她一次。

隻見李大猛的娘從腰間掏出一個半尺來長的小布人,紅布做就身子,白布蒙成臉麵,紅豆做的嘴唇,黑線連成鼻子、眉毛,卻沒有眼睛,而且頭上也光禿禿的,身量打扮和得怪病的媳婦倒有幾分神似,她從病人頭上剪下一綹頭發,用漿糊粘在布人的頭上,又問清了病人的生辰八字,連同病人名字一起寫在一塊白布條上,用針線縫在了布人的腰間。

最後取來鋼針,在病人的十指上各取了一滴血,放在一個瓷碗裏,用燒酒兌了,又從腰間取出一隻白管黑頭的精致毛筆,蘸著碗裏的血酒,口中念念有詞,往布人臉上畫眼睛。

一陣咒語過後,小布人立刻變得神采奕奕,眼中精光四射,好像活過來一樣,眾人大驚失色。

李大猛的娘告訴病人的丈夫,夜晚子時,夫妻倆務必帶著這個小布人,在死者墳上燒掉,燒掉後立刻回家,但路上不論聽到什麼聲音,千萬不可回頭,亦不可應答,否則必有生死之災。這家夫妻雖然心中害怕,苦於被怪病折磨得沒辦法,隻好按照李大猛娘的吩咐去做。

到了這天晚上,夫妻倆抱著這個古怪的小布人,就像懷裏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戰戰兢兢地來到母親的墳上,掏出小布人,點上了火。

刹那間,隻見得火光騰起,小人瞬時被火勢包圍,同時發出了一聲怪異的慘叫,夫妻倆嚇得毛骨悚然,差點當場尿了褲子。急忙手拉手扭頭就往家跑,身後聽得有母親的叫喚聲,兩人聽了李大猛娘的話,任憑身後有什麼樣的古怪都不敢回頭,也不敢回話,就這樣一口氣從墳地跑到家中,差不多渾身虛脫。

媳婦回來後一頭栽在床上,昏死過去。連續睡了差不多整整兩天兩夜,才悠悠醒來,從此再也沒有夢見婆婆來找過自己的麻煩。

眾人聽得驚心動魄,不由得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竟然都是真實發生的事。

竇高山歎了口氣,說:“這種事若非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我也說不清究竟怎麼回事。但就是從那時候起,這個李大猛的娘就出了名,遠近都知道她懂得陰陽之術,特別最擅長給紙紮的祭品開眼,據說凡經她開眼的紙牛紙馬,被燒的時候都會叫喚,還有人親眼看見這些牛馬在火中活跳亂蹦的樣子,就好像燒的是活著的動物一樣,反正傳得神乎其神,說什麼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