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交響
作者:謝起義
十裏杜鵑天然長廊
十裏杜鵑天然長廊,我再次相信了杜鵑
為什麼又叫映山紅,相信了花朵像五角星
大的如碗口,小的像紐扣,一棵樹上花的顏色竟有幾種
我再次相信了春天能在陡峭的山脊上行走
我感到暈眩,香氣如同血液在我的身體裏遊弋
這至關重要,在我的身上必定有一種氣質能夠感受
紅色的歲月,這是我一生都享用不盡的
像財富,我得到它並揮霍
以便因漫長歲月流逝而遺忘了的一種精神得到恢複
得到骨頭的硬度和鈣質的補充
而密密匝匝伸向藍天的花朵,映紅的是五百裏井岡山
讓我紅色滿天,讓我洞悉花事
隻是有一句話必須說出,光芒才能滲入到花蕊
才能聞到它徹骨的芬芳和刀鋒一樣的寒涼:
“幸福,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珍惜生命一樣去珍惜!”
筆架山
揚眉峰,望指峰,觀島峰,共同組成一個“山”字
猶如古代文人文房裏的筆架,我再次感受到了
母語的高大,比起我的淺薄
一管筆讓我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我隻能說出羞愧,麵對一個“山”字
我隻能讓更多的力量從體內流出
在脈搏以外支起一座精神的殿堂,一座母語的字庫
一盞持續不滅的燭燈,照耀今生前世的祖國
但筆架山不會讓我這麼做,筆架山給我的隻有一天的時間
一天,讓我經曆了那麼多的:歡愛、激情、榮耀、思索……
像春天的大地上,什麼花都在開,什麼草都在長
而我要做的僅僅隻有一件事:熱愛。……
朱砂衝哨口
哨口旁有一洞穴,常有朱砂水溢出
哦,是朱砂,讓哨口更赤
讓一個士兵披上紅色的光榮,不朽
“這是不是一次高級的精神之旅”
仿佛佇立就會讓時光回轉,在哨口邊站的時問愈長
血脈也會沸熱。我用熱血加深著對它的體驗
像曾經的一個士兵在與敵人對峙
槍口對著槍口,生死對著生死
在這緊張的當口,我不敢發出一點兒的聲響
怕在翻手覆手間,一個好人的命運就被壞人掌握
好在一切隻是幻想,我們隻是通過哨口的赤色
感受著曾經一個小小士兵的堅定信仰
毛澤東舊居
一問普普通通的農民住房,他在這裏與戰士一樣
穿單衣,睡稻草,晚上點一根燈芯的油燈
倘若還有什麼支持著他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握著僵硬的筆寫下:
《井岡山的鬥爭》
大概除了信仰還是信仰。我熟知這種信仰的力量
這種信仰在大雪裏可以像大雪
在大風裏可以像大風,在光芒裏更具光芒
哦,一個像光芒一樣的人:毛澤東
名字本身隻是一種符號,但在沒有精神的年代
他教誨我們不屈,像大風中的雪,像大雪中的樹
一間普普通通的農民住房,它讓我們想到了很多
時代的蓬勃和精神的衰敗,農民們在工業下的
彷徨,迷離,掙紮和漂流
內心的鬥爭勝過
對土地的熱愛,事物往往還沒有這麼簡單
信仰的缺失才是生活破裂,才是忘記自身的災難
黃洋界
黃洋界用峰巒疊嶂和地勢險峻說話
彌漫著茫茫的雲霧,像大海
我深躬。當年的哨口工事裏
彈坑開始製造時光回轉——趴著的哨兵
眼睛像貓,嗅覺像犬,血液在身體裏回轉,晨霧在彌漫……
鉚足了一種信仰——隻有苦過了,甜才能在歲月中叮當作響
在冬天,紅軍營房顯得單薄,寒風凜冽
他們隻能以篝火取暖,如有人染上肺炎,隻能躲到一棵樹下去
就著一棵樹和夜散發出來的新鮮空氣
一遍一遍地衝擊著呼吸,還要捂著嘴小心地從喉嚨中
一聲一聲地咳出一個個新鮮的黎明
脆弱隻能威脅那些沮喪的人。風在風中積著更多的風
霧在霧中積著更大的霧,你隻要堅定信念,堅持信仰
無論在黃洋界還是在冬天,保證你都是一個充滿堅強的人
此刻,我仿佛聆聽到太陽,攜帶著翅翼破空飛翔的聲音
在井岡山,在中國大地,在一個巨人的身上回蕩。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