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單的走在這個院子裏,楚墨就能感覺到深厚的文化底蘊。
房子雖然很普通,和周圍的一樣都是製式的別墅,但是門前卻左右各掛著一塊金絲楠木,看樣是經曆了不少的年月,兩塊金絲楠木都有些破敗但並不影響整體的風格,反而更有一種曆史的沉澱感。
“斟殘玉瀣行穿竹,卷罷黃庭臥看山。”
金絲楠木上刻著一句詩,這十四個字看起來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筆勢蒼虯有力,粗細之間藏露著無窮的變化,絕對是一位書法大家的作品。
楚墨在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這兩塊金絲楠木的價值,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個絕對不菲,不過說起來杳杳的父親肯定也是不會把它賣掉的,在這些文人的眼裏,這兩塊金絲楠木恐怕比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周挽依敲了敲門,杳杳的心跳隨著敲門聲越跳越快,挽著楚墨胳膊的手也本能的緊了緊,感覺到手心裏麵全都是汗。
隨著門從裏麵被傭人慢慢打開,杳杳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就像是溺水了一樣完全喘不過氣來。
楚墨自然也感受到了杳杳手上的變化,知道她是太過於緊張了,就輕輕拍了拍杳杳緊緊挽著他的手,目視著前方,臉上帶著笑容輕聲說道:“別擔心,有我呢。”
楚墨的話就像是一管強效鎮定劑,杳杳的心也慢慢緩和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是跟剛才相比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現在距離正式開宴的時間還有一會,吳家的人還沒有到,現在屋子裏麵的全都是陸家本家的人,再一主一次兩席分開坐著,次席坐著的都是家裏的女眷,而主的毫無疑問是當家做主的男人,看樣子這些人應該都是杳杳的長輩們了。
楚墨看到這分開而坐的兩席第一個感受到的就是男尊女卑的傳統文化,這種早就被淘汰掉的觀念在傳承至今的陸家一直還被沿用。
本來談笑風生的客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楚墨和杳杳。
杳杳看到這些熟的不能再熟的長輩們的詫異眼光,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就想想把自己挽著楚墨的手抽出來,可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就看到一個寬廣的背影擋在了她的前麵。
“別害怕,有我呢。”
杳杳在心裏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剛才楚墨跟她說過的話,想要抽出來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陸杳杳,你不是一直想改變自己,不是一直都向往著外麵自由的天空嗎,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候你反而膽怯了呢。”
杳杳不斷的在心裏質問著自己,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或許是靠著楚墨帶給她的勇氣,杳杳沒有選擇待在楚墨的背後,而是側了下身子往前邁出一步從楚墨的右邊站了出來,欣然接受著長輩們質疑的目光。
當杳杳從楚墨背後出來的那一瞬間,楚墨也吃了一驚,不過看到杳杳眼睛裏堅定的目光他就明白了,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
“爸,媽,還有在座的各位長輩,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楚墨,是我的……一個朋友。”
哪怕是放開了身心,杳杳介紹起楚墨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眼睛也沒有差到看不到的地步,隻是朋友話能這麼親密的挽著胳膊麼,而且今天不是來商量和吳家結親的事嗎,那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這個陸杳杳難道想要翻天嗎。
“各位叔叔阿姨大家晚上好,在下楚墨,楚漢的楚,筆墨的墨。”
楚墨順著杳杳的話跟在座的各位長輩從容不迫的打了聲招呼。
這個名字在座的眾人都非常的陌生,不知道這個楚墨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不過單單從外表看俊朗挺拔,身上的衣服光看樣子就能猜到不是尋常人家穿得起的,但是餘杭這邊也沒有什麼姓楚的名門啊,隻能將目光看向杳杳的父母。
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最了解杳杳品性的非她的母親莫屬,杳杳的母親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親密的挽著一個男人,都有些開始懷疑這究竟還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不過今晚可不是介紹什麼朋友的時候,杳杳的母親趕緊站起來對杳杳的父親使了個眼色,笑著跟其他人道了一聲歉:“各位先在這稍坐一下,有什麼需要吩咐下人就行,我們夫妻兩人去看看這幾個小朋友。”
說完就拉著杳杳的爸爸走了過來。
雖然沒人說,但是楚墨看著向他們走來的一對男女,輪廓眉眼間跟杳杳都有那麼幾絲相似的地方,應該是杳杳的父母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