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雙睿智的眼睛。
楚墨不知道這個以君子自居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麼糊塗的決定。
杳杳的父親眼神如一把利劍直刺楚墨,麵無表情的說到:“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楚先生質疑陸某的君子之心盡管質疑便是,陸某自求一個問心無愧。”
楚墨輕笑了兩聲,絲毫不回避杳杳父親的銳利眼神。
“伯父好一句問心無愧,那麼請問,君子有三樂,第一樂是為家庭平安和睦,能否請您仔細看看杳杳現在的樣子,敢問這算是家庭平安和睦嗎?”
“第二樂是為上不愧於天,下不愧於人,那麼再請問伯父心裏有沒有愧於杳杳,有沒有愧於這個家庭。”
“第三樂是為教書育人,杳杳想必就是您教育出來的,但是您看看現在,可還有宏誌繼續教育下去呢。”
“伯父一不係與天,二不係與人,三不係與己,如此三樂盡失,伯父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君子之心。”
楚墨直視著杳杳父親,字字誅心。
麵對楚墨的犀利言辭,杳杳的父親心裏麵沒有任何的反感,反而眼睛裏有一抹讚賞的意味,不過一閃而逝沒有被人察覺,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柔和了幾分:“能有如此學識年輕人你很不錯,我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
楚墨也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可是杳杳的父親話鋒一轉朗聲說道:“但即使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改變主意,這個婚事必須履行。”
“爸,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杳杳木訥的看著她心裏最為敬重的父親,聲音平靜的就像一汪死水。
杳杳的父親扭過頭不去看神色悲痛的女兒,聲音裏好像滄桑了幾分:“沒有為什麼,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連理由都不能告訴我嗎?”杳杳神色戚戚,樣子讓人心疼,強顏歡笑著說:“好的,我嫁。”
哀大莫過於心死,杳杳的心也在這一刻死去了,臉上像往常一樣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在那上麵卻是一雙暗淡無神的眼睛。
“終究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命中注定要作那一隻籠中鳥。”
杳杳在心底深處歎息,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運吧。
她認命了,可是有人卻不會認命,在楚墨看來哪怕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他還有一個最古老的法子可以使用,雖然老套還是也最為實用,那就是到時候他直接把杳杳搶走,管對方是什麼吳家還是有家,他統統不懼,想在他手裏要人,當真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這是最後沒有辦法時候的辦法,現在談就有些為時尚早,雖然杳杳的父母掩飾的很好,但是在不經意的眼神裏,楚墨還是能看出來不忍和無可奈何。
所有相比起如何攪亂這場婚事,他現在更想知道兩人狠心決定杳杳婚事的原因是什麼,不過想必杳杳的父母是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他的。
現在杳杳的父親已經把話說死,杳杳也心如死灰選擇了同意,楚墨也不好繼續說什麼把關係鬧得太僵,畢竟今晚隻是兩家內部的商定,距離正式公布還有充足的時間供他調查清楚。
而且他雖然沒有辦法對杳杳的父母怎麼樣,可是麵對馬上就要到了的吳家人他可就沒那麼多的忌諱了,哪怕杳杳不是他的朋友,遇見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他也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書房裏四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說話,上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樓下的客廳裏畢竟還坐著等待著的賓客,吳家的人還不知道來沒來到,一直這麼坐下去也不是辦法。
杳杳的母親見杳杳已經應下這場婚事,而這個不太清楚來曆的年輕人也沒有繼續反駁,就站起來說道:“好了,既然現在沒什麼事了,鬆然你先和這位楚先生去客廳就坐吧,杳杳你先留下我給你補下裝,看你的小臉花的。”
雖然路鬆然身為楚墨的長輩,但是畢竟來者是客,而且他們堂堂陸家也是傳承至今的書香名門,他這個當主人的禮數是絕對不可少的,站起來對楚墨擺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走在前麵將楚墨引到了客廳。
看到楚墨獨自下來而杳杳並沒有跟在一邊,周挽依就急忙對楚墨使著眼色,想知道究竟在上麵發生了什麼,楚墨眨了眨眼睛,示意讓周挽依放心。
陸鬆然將楚墨引到自己那一桌坐下,然後跟同桌的幾人介紹說:“這位楚墨楚先生是小女杳杳的朋友,今天特別來道賀的。”
道賀?楚墨心中暗暗想到他不來拆台就算是好事了,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跟在座的杳杳長輩問了一聲好,幾人也都點頭回應,不過表情上看並不是很好,楚墨也不自討沒趣,安靜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