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總是能給人帶來一種不安的情愫,躁動潛伏在暗夜的皮囊下,蠢蠢欲動三個年紀相仿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酒,卻誰也不主動和誰說話。
安靜的河麵上傳來了女子嘹亮的歌聲,也許沒有人聽懂她在唱什麼,但是那哀傷的語調還是讓人聽得忍不住撒了一把熱淚。
阿麗莎向三個望著窗外的男人解釋:“這是一首思念情人的歌曲,歌詞大意是說情人去了別的地方,年複一年都沒有回來,女人想用歌聲呼喚情郎回來……”
阿麗莎還沒說完,廚房突然發出“嘭”的一聲爆炸,把這座樓所有的住戶都嚇得探出腦袋,甚至有人還在罵罵咧咧,但他們一發現原來是發生了火災,又開始尖聲怪叫,拿起貴重物品就往屋外跑。
三個喝酒的男人猛地站了起來,阿麗莎對他們喊道:“楚先生,你們快出去……”
郭峰看了一眼楚墨,眼含責備,大步流星地踏向房間,楚墨對要去拉住郭峰的阿麗莎說:“阿麗莎,我們先出去吧,他一會就出來了。”
於是,楚墨和暮威把阿麗莎夾在中間,三個人匆匆跑到岸邊,附近的村民自發地拿著自家的水桶打水澆滅火勢,可惜火勢根本就沒有一點變小的意思。
這房子雖然是臨水而建,但是屋後是一大片樹林,一旦火勢失去控製,大火就會蔓延整個樹林。
“消防什麼時候來?”
楚墨問。
人們亂哄哄地拿著水桶澆火,根本沒有人聽見楚墨的聲音。
阿麗莎也加入了滅火大軍。
“一旦大火失去控製,後麵的整片樹林也會遭殃的。”暮威擔心的說道。
“村民毫無秩序地救災根本無濟於事,而且你沒有發現火勢越來越旺嗎?”楚墨冷靜的分析道。
楚墨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聲音放大功能,對著亂哄哄的人群喊道:“用水是沒有的,快用沙子。”
說完,他率先跑到樹林裏刨泥,刨了滿滿一桶,趕緊跑到房屋,奮力一甩,泥土嘩啦甩了出去,火苗短了幾分。
暮威馬上就明白了楚墨的意思,阿麗莎廚房發出了一聲爆炸,應該是汽油點燃發生的爆炸,水根本是無濟於事。想明白的暮威拿著也跑向了樹林。
好多明白楚墨意思的村民也跑去刨泥土,過了一會兒兒,消防車也開了過來,他們迅速控製了火勢,三分鍾後火終於滅了。
阿麗莎興奮地對楚墨說:“謝謝你,楚先生。”
楚墨對這個單純的女子抱著深深的歉意和內疚,因為他知道,這場火不是一場意外。
“喂,看見郭峰沒有?”
大火滅了,暮威卻始終沒有見到郭峰,心裏不免擔心。
楚墨說:“剛分開就想他了。”但是目光卻在人群中積極認真地尋找著郭峰的身影。
“喂!你們在看什麼?”
忽然一雙大手拍在暮威的肩膀上,暮威聽著熟悉的聲音,回頭,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楚墨也回頭,看見濕漉漉的郭峰背著背囊,他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郭峰斜了他一眼,不知為何也笑了。
暮威看著他們笑了,也莫名其妙地笑了。
這漫長的一夜,回蕩著三個人傻傻的笑聲。
阿麗莎的客棧是不能繼續住人了,但是他們還不能放心的上路,於是就在河邊附近重新找了一家旅店。
這家旅店的老板是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一雙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一天到晚就坐在前台打盹,偶爾有客人來,也是懶洋洋招待。
旅店隻剩下一間房了,三人拿著鑰匙走到了老板說的最後一間房。
等三個人打開房門,才發現裏麵就放了兩張單床,而且已經占滿了整個房間的空間,三個人根本住不下,郭峰說:“這樣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旅館吧。”
楚墨和暮威同意,三人還沒有走到前台,臉色就都變了。
門口掛著被割下來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旅店老板的。
這一次他的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的。
三個人的眉頭皺了一下,看來,阿麗莎家的火和這旅店老板被割頭都是衝著他們來的。
郭峰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楚墨製止了他:“現在沒必要動用你的勢力。我們的行蹤這麼快泄露,說明有人跟蹤我們,明天把這個人揪出來,再做打算吧。今天大家都挺累的了。”
郭峰和暮威都同意了,三個人又回到了房間。郭峰麵積最大,自己睡一張床,楚墨和暮威擠一張床,兩個人背對背,一動不動。最後暮威實在是受不了,幹脆在兩張床中間的空隙打地鋪。
造化弄人。暮威歎了口氣。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老板的頭顱被發現了,接到報案的警察很快就把老板的屍體裝進袋子,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