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破曉和一眾高手,興衝衝離開了都城,一個個感覺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全不管地凍天寒霜天低,好比龍歸大海鳥出籠,沒錯,在京城之中,門閥林立,都是宗親貴胄,他們在這裏一直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來到戶牖感覺不同了,覺得天也高了,水也綠了,誌得意滿,都有股一展抱負的勁頭,尤其歐陽破曉在戶牖城外的一瞬間,看著那簡陋的城牆,鬆散的城防,想起了他爺爺的爺爺歐陽休,驚采絕豔的大學士,曾經名滿天下的文武雙絕,腰更直了直,很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席文,我來了。
對於他這個京城世家子來說,觀摩戶牖除了給他帶來自信,就沒有別的意義了,在這裏,他可以放心的炫耀他的家世,還有誰能和他比肩,大模大樣的打馬直奔太守府而去。一路上身後一尺高的煙塵,就那麼橫衝直撞,也沒一點向行人示警的意思,用歐陽破曉的話說,我的祖上是大學士歐陽休,如果被我的馬碰到,是你祖墳冒青煙了,才有這樣的福氣。
行人們紛紛閃避,同時對著馬上的人怒目而視,連張揚霸氣的孫家,都沒有子弟如此放縱無理,你們從哪裏冒出來的,沒錯,對戶牖來說,孫家就是天,想到最有資格囂張的先想到孫家,可滿城名流,無論是視財如命的錢家,風度翩翩的唐家,妙算無雙的鐵家,仗義疏財的周家,戶牖城所有的世家子沒人這樣囂張行事,胡作非為過。
就是風頭最勁的孫大少也不曾這樣肆無忌憚,漠視生命,自從看到孫大少那有如天人的雄姿,某霸王就成了人們衡量對錯的一杆標杆。
大家慌慌張張的躲避,場麵混亂,十分的無序,東奔西跑,把路閃了出來,現出路中央一個哭泣的小女孩,看她隻有八九歲的年紀,黑黑的辮子朝天紮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裏淚花閃動,兩隻小手,在臉上左抹右抹,她腳下是串被踐踏過的糖葫蘆。
或許這串糖葫蘆花光了她所有的零用錢吧,現在她的眼裏隻有那再難拾起的酸甜美味,對奔跑來的駿馬好無所覺。
馬上的歐陽破曉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視若不見,打馬如故,或許小姑娘再大個五六歲,他就會稍微留意下了,現在,他眼裏即將死去的不過是個卑微的賤民而已,同時他期待小姑娘的血在馬蹄上綻放鮮豔的花朵,這樣卑微的生命或許隻有死去,才能更好地詮釋本公子的高貴。
眼看一場人間慘劇就要上演,百姓們有的把頭偏向一邊,有的閉起了眼睛,有的把手捂在了頭上,善良的他們沒有能力去避免這一切的發生,但本能的不去看這讓人心碎的一幕。
隻聽見駿馬細溜溜一聲暴叫,大家再看過來時,發現一個火紅的身影把小女孩擋在身後,搖曳的身姿翼避著嬌小的身影,身前氣浪翻滾,踏碎的石屑被鼓蕩著飛向馬的眼睛,如果不是歐陽破曉反應及時,那卓爾不凡的駿馬此刻已經變成瞎馬了。
駿馬在驚駭的暴叫之後,踏踏的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的遠離麵前這個極度危險的女人,是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下小女孩的就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胸前繡著嬌豔欲滴的玫瑰,可她本人有著比花更美的容顏,沒錯,就是戶牖玫瑰周玲。
行人們紛紛議論不愧是和孫大少傳的滿城風雨的女人,果然有魄力,當大少強勢的挽狂瀾於即倒之時,城中的一切都打上了他的烙印。
本來對戶牖的一切漠不關心,在心底以為這個陽光都懶得照的地方,有什麼值得我關心的,能有什麼配我注意的?不可一世的歐陽破曉,此刻望著周玲,也有種驚豔的感覺,沒想到在這破地方,有這麼水靈的姑娘。
如果不是對席文誌在必得,與王室的聯姻實在是意義重大,歐陽破曉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的追求眼前的佳人。
個人的感情不能帶入到對事情的判斷中去,穩定下了情緒,歐陽破曉從剛才的震驚中解脫出來,自以為很有風度的,非常騷包的朝著周玲一笑:“姑娘,歐陽這廂有禮了,我就是文武雙絕之稱的歐陽休老先生的後人,真心的希望姑娘能告訴我你怎麼稱呼?”
後麵跟隨而來的高手紛紛點頭附和:“是呀,是呀。”既是承認歐陽破曉身份非凡沒錯,也是訴說眾人對姑娘的身份好奇是真,語言能有如此妙用,真不愧是高手了。
周玲望了下判若兩人的歐陽破曉,心想這些世家子變臉的速度真的沒治了,就算家道沒落,料想他們去演戲也能混口飯吃。人,怎麼能這樣虛偽呢,忍不住眼前浮起一個此中翹楚,那表情現在想起來還有踩上去的衝動,正在白虎混的風生水起的大少阿嚏幾聲,有些納悶,哥這樣的高人也會感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