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兄弟矛盾未解 親姐妹又起爭執(1 / 3)

第五章 兩兄弟矛盾未解 親姐妹又起爭執

當天晚上,侯大川安排侯大剛、侯大銀不要守靈各自回家休息,他也感覺累了,回自己房子睡覺了。靈床本就放在侯大剛家裏,但他沒有睡草地上,讓秦愛民伺候著睡到了床上。平時女人喜歡撒嬌,真到了份上還是男人會嗲。你看侯大剛,額頭也就破了一道小口,沒有縫針,抹了點消炎藥,打了一針預防破傷風的針,簡單包紮了,武醫生就讓他回家了。但他硬是讓秦愛民扶著走,還幫他洗臉洗腳脫衣服弄景的。還說他餓了,想吃雞蛋麵魚兒,非要秦愛民立馬給他做好了,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喂他。“熊樣,咋就成了三歲的孩子呢。”秦愛民罵他道。雖然說,二舅薛聰明說的跟真事似的,但秦愛民打死都不相信,她隻是息事寧人罷了,借坡下驢,不想生出事端。在那個節骨眼上,隻要有倆心眼,誰都不能撒潑發瘋,本來沒有你的事,你如果惹出禍來,人家就不管前麵的事了,一股腦都推在你身上,什麼罪過都是你的了。偷驢逮住拔橛的,就是這個道理。

侯大剛與秦愛民是自由戀愛,並不是侯大銀說的侯繼續托人給介紹的,是在初中的時候談的。那時候,侯大剛體育很好,一百米,二百米,還有一千五百米,都是學校同年級的第一名。秦愛民也喜歡長跑短跑,兩個人經常一塊鍛煉,聚在一塊說話拉呱的時間就多了。當時學校裏有規定,中學的學生一律住校,不論你家住得遠近。學生帶了大米,在學校食堂裏搭夥,學校負責把大米蒸熟了,但菜是學生自己拿,也可以在學校食堂裏買。秦愛民家庭條件不好,父親是個瘸子,出力幹活不行,養豬圈雞也不行,掙的公分自然就少了,加上她兄弟姊妹五個,因此年終決算,他們家都要往生產隊裏倒貼,更別說再撈點兒了。所以,秦愛民在學校裏買不起菜,都是從家裏帶些鹹菜、蘿卜豆、鹽豆什麼的,談不上油水,吃飽就行。侯大剛家境比較好,雖然姊妹弟兄七個都上學,但沒有作難。侯繼續當著大隊支書,就算再清廉,也多少撈兩個,孩子們都打扮得像模像樣的,還不缺零花錢。先是侯大剛可憐秦愛民,看她黑瘦黑瘦的,臉上土黃色沒有一點兒光澤,便常到學校食堂裏買些豬肉、雞肉、魚肉的給她改善生活。秦愛民是性情中人,很感激侯大剛,但拿不出什麼報答的東西,湊一個黑影裏給了他一個吻。這一吻不要緊,兩個人就黏糊上了。自此,他們白天晚上都形影不離,手挽手,肩並肩,偶爾也貓一樣偷吃點兒鹹魚。結果可想而知,兩個人的學業荒廢了,長短跑也沒有長進了,到初中畢業就打住了,再沒有前進一步。為這事侯繼續也生過氣,但看見秦愛民長得有模有樣,眉清目秀的,雖然瘦小,那是沒長大,以後會發福的,也就同意了他們的婚事。為這事薛英曾埋怨過侯繼續,“你就是兒媳婦迷!不問這那,隻要是個女的,你就願意。青稞黃稞挖籃子裏就是菜。”

弟兄間出了這檔子事,侯大川很是煩惱,生氣。也怪自己不怎麼回家長住,走馬燈一樣冒個影就走,光看表麵了,內裏沒有摸清。今天先是大剛不對,尤其那句話,什麼綠帽子壓歪頭了,這不是扯淡嘛,這不是侮辱人嘛。別說是沒有,就是有,也不該你當哥哥當大伯哥說的,更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怎麼能這樣做呢?這樣的事,別說大銀了,換上誰,隻要是堂堂男子漢,都咽不下去這口惡氣!揍人都是輕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真是沒有影兒的事,大剛他也沒有這個膽量胡唚。無風不起浪,這不是一般性的問題,絕對是原則性問題,直接牽涉到封櫻桃的名譽,牽涉到大銀的臉麵。沒有事便罷,事情如果鬧大了,大剛他要負法律責任的。這不是一件簡單事,如何處理好,還須好好琢磨。

侯大川洗漱完畢躺床上休息,卻怎麼都睡不著,正瞪著兩眼望房梁上燕子扒窩呢,隻聽見門“吱”一聲開了,李素梅躡手躡腳走進來。侯大川伸手把電燈拉著,問道:“你怎麼回來了?”“哎喲喂,你沒有睡著啊!嚇死我了。”李素梅坐到床沿上,說道:“今天夜裏就大利、大金值班,我們都回來了。 ”“誰這樣安排的?”“大姐安排的,我跟著讚成的。大利說老父親要七天出殯,如果都在那裏一天二十四小時守靈,恐怕誰都受不了。”“你們做的沒有錯,我支持。”“今天晚上,老二與老五打架了?”“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你不虧做老大,幫著弟弟隱瞞。”“不是隱瞞,是沒有。”“瞞得了先生,瞞不了大夫。你曉得,我們都是懂得心理學的。”“你看出什麼來了?”“老二的頭破了,不需要我解釋吧。另外我看見老五的臉色跟別人不一樣,而且他還握住了拳頭……”知道李素梅看出了破綻,侯大川不想跟她多囉嗦了。俗話說,言多有失,還有一句,家醜不可外揚。李素梅雖然不是外人,但畢竟是媳婦,不是姐妹,兩口子再親再近,那也趕不上一個娘的。媳婦不好可以更換,弟兄姊妹不好不能再找再換,於是催促她道:“你抓緊洗漱睡覺吧,我也困了。 ”“幸虧老母親沒有在那裏,你們剛喝酒她就回來睡覺了,不然她知道了,還不得氣死。”李素梅脫去鞋襪,去洗漱。侯大剛看著她的背影,在心裏說道:“南方人就是聰明,沒治。我虧得大活幹得勤,床上功夫硬,天天夜裏折騰她。不然,她說不定懷疑我在外麵有小二小三呢。”

次日一早,李素梅洗漱完畢要去守靈,侯大川道:“你去把大剛叫來,我有話問他。”李素梅瞅了瞅他,想說什麼,但沒有張口,就帶上門走了。

侯大川剛起床洗漱完,侯大剛像敗下陣來的傷兵一樣來了,“大哥,你叫我?”侯大川拉椅子讓他坐下,把門關上,低聲問道:“我問你,你說封櫻桃有外遇是不是真的,有沒有事實?”侯大剛馬上激動起來,道:“有!愛民親眼看見的。”“在什麼地方看見的?”“咱們鎮上‘香再來’飯店。”“是吃飯還是開房?”“吃飯。後來是不是開房就不知道了。”侯大川生氣了,批評他道:“你純粹胡說八道!男女之間一塊吃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不光一塊吃飯,還騎一輛摩托車,櫻桃坐後麵還摟著那個男人的腰,喜得哈哈的,特別親熱。”“那個男人是誰?”“不遠,咱莊上的。”“誰?”“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昨天晚上一塊喝酒他也參加了。 ”“你說的是周慶祝?”“……”“說話呀!”“……嗯。”“就是周慶祝?”“嗯。”“就看見他們一塊吃飯嗎?”“還有……”“還有什麼?”“還有他們在地裏幹活的時候一塊親嘴。”“還有嗎?”“沒有了。”聽了侯大剛的話,侯大川簡直肚子都被他氣炸了,拍著桌子罵道:“你真是混蛋,混蛋透頂!憑這一點兒事你就說老五綠帽子壓歪頭了。這算什麼事,夠不上強奸,也夠不上通奸,最多是周慶祝調戲婦女。”“我也是腦子一熱就說出來了。不過……”“不過什麼?”“大銀也太下作了!還天天跟周慶祝稱

兄道弟,一塊吃喝,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他周慶祝什麼東西,當了螞蟻屎一樣大的官,還在村裏耀武揚威,我看見他起心裏想揍他。咱是什麼家庭,不說是幹部家庭,起碼也是革命家庭。你說說,大銀跟他同流合汙對嗎?”“他跟周慶祝是不是同流合汙,暫且不說,你昨天晚上揭他短就是不對。”“我不是揭他短,是提醒。尤其周慶祝在跟前,我也是給他敲警鍾。”“不論是揭短還是提醒,當著那麼多人,讓老五下不來台,總是你的不對。”“你要這麼說,那是我的不對。”“那你給大銀賠禮道歉吧。”“給他賠禮道歉?虧你想得出來。他揍我就算完了?”“不完怎麼著,你還想再去揍他?”“揍他不揍他,我現在沒有考慮,等過了咱爸的喪事再說吧。”“你這是屁話!我不在家,你應該是老大,老大就應該有老大的樣子,應該做出表率,應該保護好弟弟們。 ”“我就是保護他了,才得罪了他。我不止一次提醒他,不讓他跟周慶祝來往,可他就是不聽,得恩不報反而為仇了還。”“你先回去吧,我抽空找大銀說說看。”“你說是說,讓我給他賠禮道歉我絕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