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人用了馬如月的安保人員。
整齊劃一的隊伍走過大街小巷走進了皇宮。
這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馬氏真是有意思。”白老爺子坐在書房裏點頭抿嘴,臉上的笑容掩都掩飾不住:“幸好你大哥占了先機。”
白得海低頭想笑,原本是準備給你當兒媳的,到底是哥哥笨了一些。
不過收了義妹也行,至少免了被別的世家大族搶奪去的機會。
京城的人都擅長於觀風向。
馬如月攪起的風吹草動都會落入有心人的眼睛。
白老爺子也仔細研究過了。
“確實是一個不凡的。”小小的農家居然出了江智遠這個狀元還出了一個馬如青一個探花郎。當年無根無基的卻能得了江夫人的眼,入了她的府中做客;和他們白家搭上關係,順利進入皇宮,現在在皇帝麵前也有了說話的機會。
這樣的女人在屈指可數。
以前覺得她借的是江智遠的勢力。
後來仔細一看,卻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老大白得成什麼時候將人放在眼裏過?
還是一個女人!
他居然將這個女人引薦給了皇帝。
“對啊,她有這樣的本事全是靠著我哥。”白得海覺得哥哥才是她的伯樂。
伯樂比千裏馬還難尋。
“不,就算沒有你哥幫襯她也能一鳴驚人,隻不過要慢一點兒而已。”白老爺子卻不這樣認為。
他覺得馬如月慢成名與白家將沒有關係,而白家引薦接納她,給白家帶來的好處卻是很多的。
這筆帳一算,白家占了便宜。
白得海不明所以。
“那個江智遠在宜昌縣是白手起家,卻能將一個爛攤子收拾得妥妥貼貼的。”白老爺子道:“據報現在的宜安也與三年前的宜安完全不一樣了,商戶都願意去那裏做生意,民眾也安家樂業。”
那隻能說明江智遠有本事!
“他的本事估計著更多的是來自於馬氏。”白老爺子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如果不出所料,江智遠將會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新秀。”
皇帝或許會重用他。
“江智遠會來京城?”白得海為大哥歎惜一聲,最後還是為別人做嫁衣。
人家夫妻團聚還有大哥什麼事?
不對,自從大哥認下她當義妹後就沒他什麼事了。
白老爺子是怎麼猜測的馬如月不知道,此時的她接到江智遠的信正咧嘴高興呢。
“一家子總算要團圓了。”江智遠在宜安縣成績顯赫,已著手交接政務,半個月後將帶著江智路回京任職。
“恭喜夫人。”海嬤嬤看著馬如月臉上的笑容也替她開心:“老爺也升職了。”
“又是一個爛攤子而已。”戶部尚書,六部之一,聽起來是一個官職。
馬如月卻知道他這個官卻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負責的全國的戶口、賦役方麵的政令。
日常工作有移民墾荒,招撫安置流民,以草地養馬放牧,征收山澤坡池、關市、坑治之稅,贍軍輸叔漕運,贍及轉輸屯種、開中以實邊和百官俸祿支給;定期編造戶口冊籍,調整戶等,了解人口及土地增減變化,對隱匿戶口侵吞土地等不法行為及時給予製止和糾正。
馬如月特意查詢了一下戶部尚書職能後一個頭兩個大。
這工作也太繁瑣了吧,而且很容易得罪人。
稍不注意就會激起民憤。
馬如月揉了揉太陽穴,江智遠運氣很背,似乎從來就是為了收拾爛攤子而生的。
這一次攤子更大,相當於是當了全國上下的家。
皇帝一聲令下,你就得上。
而且不能說不行。
馬如月忍不住替男人擔心了。
盼男人回來又擔心男人回來。
矛盾又糾結。
時隔多年,江智遠再回到京城回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家裏時,妻兒已經等在了那裏。
“爹。”三個孩子歡愉的拿了禮物去旁邊拆封了。
“辛苦了。”江智遠朝著眼前的女人走過去拉起了她的手:“謝謝!”
這個謝包含了多層意思,一是她對這個家對他的付出。
馬如月兩次生孩子他都隻負責播種,再見麵時孩子就已經長大了了。
眼下女兒都成大姑娘一般了,兩個小兒也長高了一大截。
第二層含義是她在京城所做的事業。
從報紙到安保租賃再到進入皇宮,這其中的風光經曆了多少艱辛隻有幹事的人才懂。
外行人看的是熱鬧,內行看的才是門道。
特別是他親手謄寫的協議送給馬如月後江智遠就心神不寧。
後事都交待了江智路好幾次。
“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就別管我,帶著你信得過的人護住你嫂子和三個孩子。”那些日子江智遠幾乎每一天都要叮囑江智路一番。
直接將江智路都搞成了精神病一般了。
等待最是煎熬,最後等來了庶妹嫁入韓家的消息,等到了安保人員成功交接,他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隨後就收了朝廷的調令,他回京任職。
江智遠清楚的知道,他能回京是馬如月的功勞。
在京城之中,想要往上爬的人無數。
沒有一點人脈想爬了爬不上去。
馬如月看似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她卻是無聲的提醒著皇帝她有一個能治亂攤子的夫君。
所以,當戶部被其他各部逼著要銀子拿不出來時,嘉靖帝直接擼了他的職,然後讓江智遠上。
“任重而道遠。”夫妻二人真正是奇葩,相聚沒有談相思卻談起了官職。
“我知道,不是輕鬆的。”江智遠苦笑:“輕鬆的也輪不上我來。”
早被有關係的人占了,哪還有他的機會。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責任與機會同在。”馬如月提醒他幹好了沒準兒會有意外驚喜。
“最大的驚喜就是能和家人在一起了。”江智遠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是的,他很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機會。
“回來了就見見你的妹夫吧。”馬如月吩咐廚房準備兩桌,又讓人去請了江麗遠石漸欣;馬如青夫妻和江景遠夫妻和江智榮江智路一大家子:“咱們家在京城也算是有些興旺了。”
什麼時候能接了譚氏如建如海一起來京城就好了。
“各有各的想法。”江智遠倒覺得譚氏在家裏能過得開心也不一定要到京城:“她習慣了在鄉下居住,那裏有她認得的人和熟悉的事,不陌生就很愉快。”
馬如月又不何嚐不知道這些呢。
隻不過是每每一家子團聚的時候就會想起留在那個山村的人。
江智遠回來了,兩個妹夫加馬如青,四人談論起政事,說著說著又說到了馬如月的身上。
“嫂子真厲害。”石漸欣一直是馬如月的迷弟,他特別崇拜她。
“是啊,嫂子是巾幗不讓須眉。”韓長運也跟著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唯有馬如青沒有吭聲,小心的看了看江智遠。
他真的是很擔心姐夫翻臉。
一個女人的風頭蓋過了男人,男人是不是就很沒有臉麵啊。
在家裏時他就此事與妻子討論過。
江氏給的答案就是姐夫是真的很愛姐姐,若不然肯定會耿耿於懷,甚至會鬧意見。
馬如青想到這兒就一直在觀察著,他們越是恭維馬如月,馬如青越是擔心。
可是,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也沒有半分的不愉快。
難道是裝在心裏麵的?
馬如青又有幾分擔憂,萬一姐夫找姐姐的麻煩怎麼辦?
看江智遠喝醉了,他還特意提醒姐姐注意一點。
“放心吧,你姐夫不是一兩次喝醉了。”馬如月覺得江智遠的酒品不太好,但是又沒有辦法,這人一高興就愛喝過頭:“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媳婦兒,我真高興!”江智遠紅著眼睛哼著以前馬如月教女兒的小調:“咱老百姓兒呀,今兒真高興……”
馬如月都懶得理他,讓小廝扶了他去洗漱,然後沒轍又親自給煮了醒酒湯。
有些人你不得不管啊。
喝過醒酒湯的江智遠並沒有立即醒來,而是沉沉睡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馬如月覺得讓他放縱一下也好,明天一上朝估計就要麵對很多疑難雜症了。
半夜的時候,馬如月突然驚醒,她感覺有人壓在了身上。
正想反擊時想起了是她男人。
“媳婦兒……”酒醒的江智遠覺得自己真是蠢,人一說自己媳婦好就高興,一高興就多灌了幾杯,將這麼好的光陰給浪費了。
“嗯……”馬如月渾身躁熱,卻很不耐煩他隻說不動:“幾更天了,你還要上早朝吧。”
“啊!”江智遠渾身一個激靈翻身就爬了下去:“快,時間來不及了。”
王八蛋!
馬如月也爬起來坐起,看他手忙腳亂的收拾,馬如月滿身的火氣沒地兒發。
哪有這樣的男人!
“小的喊過幾次老爺您都沒應。”小廝一替他準備衣物一邊道:“小的想著您昨晚喝高了……”
“隻要沒喝死都得上早朝,讓我怎麼說你好呢,算了,趕緊的走……”江智遠的罵聲從外院越傳越遠,馬如月一腔的怒火沒地兒發。
這個江智遠,回來找你算帳!
江智遠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他這是著涼了嗎,還是被人惦記上了?
是的,惦記他的人不少。
“啟稟皇上,天寒了,西北邊關十萬將士要換裝!”
“皇上,工部這邊要打造一批兵部送往南邊!”
……
無一例外的都是向皇上張口要錢。
折子遞上去,嘉靖帝全都沒的打開。
他們要錢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江愛卿,此事都交由你來辦理。”嘉靖帝淡淡說道:“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江智遠的麵前放了十本折子有多,而他眼中國庫的現銀不足十萬兩!
“真窮啊!”江智遠知道這個家不好當,不知道的是不好當到如此程度,國庫空虛至此,比他媳婦的錢都要少好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