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的李迎，開著船拚命地往回趕。深秋的湖麵冰冷異常，迎著刺骨的寒風，李迎凍得不停地哆嗦。握著馬達操縱杆的手被凍得幾乎沒有了知覺，但仍舊捏得死死的，不讓馬力有一絲鬆懈。
高速前進中，船頭不停地飄起，再落下，狠狠地拍打著水麵，冰冷的水花不停肆虐著李迎的臉。激烈的船體晃動加上之前頭部的棒擊，讓李迎差點嘔吐了起來。
但他強忍著，並沒有因此而減速，他一定要在飛飛醒來之前趕回去。
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湖麵上已經隱隱能聽到遠處傳來馬達的聲音，偶爾也能看到時亮時滅的燈光。現在正是候鳥開始遷移的季節，這是早起的獵人在湖麵的蘆葦蕩裏布置decoy（朔料做的鴨子），準備著天一亮就打鴨子。
李迎很慶幸一路上還沒碰到什麼船，自己沒穿迷彩服，開的又是普通的漁船（打鴨子需要用偽裝過的迷彩船），船上也沒打鴨子的裝備，深更半夜的，難免會讓人懷疑。
萬一遇到神出鬼沒的漁警，萬一漁警上來盤問，萬一漁警看見自己身上的血跡，萬一飛飛沒看見他留的紙條，萬一越南人還有其他同黨潛伏著，萬一……
太多的萬一擾得李迎心慌意亂。
船靠上碼頭，剛熄了火，馬達還沒完全停下來，李迎便急急忙忙欲箭步上岸，結果被腹部的劇痛一拉扯，差點掉到水裏。
飛飛還在沉睡中，四周也沒什麼異樣。李迎虛飄飄的心，方才落下來了一點，這才有時間和心情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並簡單裹上了一層紗布。
李迎跟著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打鬥現場，地毯式地來來回回，但總覺得有些地方沒有抹幹淨，有些地方遺漏了，就像一個嚴重的強迫症患者。
當李迎把一顆嚴重變形卡在門框裏的子彈頭挖了出來，方才舒了一口氣，這才明白自己在糾結什麼。
這時，天已經快亮了。
李迎半躺在了飛飛邊上，讓飛飛的頭枕在了他的手臂上，半擁著她，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睫毛隨著呼吸的頻率，一顫一顫地動著。
才短短幾個月時間，曾經飽受折磨的飛飛，無論是容貌還是精氣神都恢複到了巔峰狀態，更顯得可愛、動人。
“怎麼舍得讓你這樣一個可人兒再受一絲驚恐和煎熬。”李迎撫伸出手指沿著飛飛的薄唇輕輕劃過，邊喃喃說道。
當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從地板爬上床，飛飛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臉倦意的李迎，但倦意無法掩飾他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愛意。
“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覺得腦子暈暈的。”飛飛疑惑地問道。
“你一點也不記得了。”李迎道。
本想著告訴飛飛，那個越南人來過，不過已經被他打跑了。既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倒不如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省得她再擔心。李迎心裏思忖道。
“你昨天暈倒了。”李迎說道。
“我記得昨天好像有人從後麵用胳膊匝住我，跟著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那個越南人來過？飛飛緊張地問道，一臉惶恐的樣子，看得李迎甚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