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鋒人才剛下飛機,群裏老越的電話就到了:“老弟,今晚有空嗎?群裏有活動,在老地方。”
“你老兄真是有千裏眼啊,我才從海南回來,這趟累得半死。”
“哈哈,要賺錢嘛總是要吃力一些。你小子也別裝,今晚我會帶兩個特別正點的妞過來,可別說我沒告訴你啊。”
其實這次去海南進行的海灣開發項目,與各方麵打交道實在讓他有點心力交瘁,是想好好放鬆一下。隻不過他不想讓對方看穿心思。雖是一個群裏的,也基本遵循規則不探究相互的老底,隻是一起吃喝玩樂而已,這年頭怕冷清的人多,有個群玩起來也帶勁。一年多下來,倒也甚為合拍,隻是總有幾個過於熱絡的人,想打點擦邊球為自己多鋪條人際路。有一次大家在KTV玩得開心,他身邊的小妞穿了一件緊身大V領的連衣短裙,嚴格來說那不算是條裙子,隻是一塊掛在脖子上的布,且用料極省,上麵還綴滿金色的珠片。待幾杯酒下肚後,他眯眼睛望去,覺得她就像一株明亮的聖誕樹,雪白的胳脯胸脯大腿全是禮物,等著被人拆封欣賞。
他喜歡這種穿著大膽的女人,如果是沒有腦子又穿著大膽的就更好。老越正對著那女子漫聲吹噓自己投資的房產,大約是覺得有美人在旁,越說越來勁,嘈雜的音樂也蓋不住的激情。耳朵裏被強硬灌了幾句,以他業內人士的眼光來看,隻如菜市場大媽一本正經評論股價行情般可笑,聖誕樹倒是早就笑得花枝亂顫,一臉向往崇拜表情。他心裏有點氣不過,順口接了幾句對房市樓市的分析,話音才落就見老越兩眼放光,心知大事不好,要在平時場合,就算幫點小忙,比如讓下屬房產公司給點折扣之類是沒有問題,可這種歡場,他絕對不該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底牌,玩過就走就散,誰也不知誰是幹什麼的。他可不想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公司原來的財務總監就是被別人抓住桃色把柄給弄下去的,他現在這個房產公司多少比他資曆強的老甲魚,都隻混了個科長,他隻不過去了三年就爬到現在這個油水部門的經理之位,個中所費心思與精力自然百倍於別人。
於是他隻好裝醉,總算是把這事給含糊過去,老越後來又單獨邀請他幾次,他都借有事推辭,不過是一起尋歡作樂罷了,夜晚的他與白天的他是炯然不同的。
白天,他是極有事業心有前途的好青年,本科畢業工作一年後不顧家裏的勸阻,堅定又去考了研究生,他知道他母親幾個錢算計得很,拿怕口口聲聲隻他一個兒子,到了錢的事上子醜寅卯不會含糊。他心裏看不起她那點掛在脖子上打得啪啪響的小算盤,可是表麵上是極為尊重她的,他知道在自己經濟能力還不充足的情況下,沒必要與家裏反目。
他父親就是吃了自以為翅膀硬了的大虧,他讀大學時家裏條件不錯,因為母親的二個兄弟都在做包工頭,屬於先富起來的那批人,出於感激他們的大姐從小長姐代母的關懷,暴富以後也一心幫著姐姐家致富,事已他們家也是當地最早蓋起洋樓的人家。母親雖是個小學老師,卻向來是心比天高,以前是看中父親那點才氣,以為選了股票積優股,後來托了兄弟走關係,在縣政府辦公室給父親弄了個職位。父親當時運氣不錯,正趕上這縣城申報了文化遺產項目,他頗費了一番心血把申報方案弄得花團錦簇很是漂亮,上頭非常賞識,居然沒多久天時地利人和地當了副主任。人一得意就容易雲裏霧裏不知所往,他父親天天與縣誌辦的小秘書接觸,一來二去生出非常感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