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2 / 3)

“阿姨,我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王三寶輕輕和甄榮母親招呼一下出去了,他想給她們娘倆留點空間。

在甄榮恢複的近兩個月時間裏,不管甄榮家人在或不在,王三寶都始終陪護在甄榮身邊,這讓甄榮為之動容。特別是這次,要不是王三寶及時到場,她很可能就不是眼下這種情況了,救命之恩時時縈懷。她想一生能有一男人如此貼心或命中遭遇足矣,她漸漸覺得王三寶在走入她的內心。甄峰經常來看她,她也不再避諱跟三寶的來往。甄峰也覺得像妹妹這樣嬌豔漂亮的女孩,將來確實需要三寶這樣的男士保護和疼愛,自上次“挑兵”場上三寶對陳偉大打出手,他便萌生了如此念頭。現在甄峰和三寶都成了甄榮身邊的最親的男人。至於陳偉對她,她也反複掂量過,相對三寶,陳偉現實生活離她遠了一些,在緣分上略顯平淡,就像茶水,味兒還不夠濃。當然阿偉對她也是癡心的,關鍵時刻也是拚死救她的,可人生有時這般捉弄人,她終將要做出選擇,那也隻能看緣分深淺吧!回想當年,她內心萌生著一種對善良的親近,對美好的憧憬,對情感的朦朧。而如今她已經迎來了異性摯友最真切的關心和奇巧的境遇,她不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俊丫頭,出脫成了明辨是非和懂得珍惜的大姑娘。一段時間,她為此事滋生出莫名的憂傷,甚至會為花兒打蔫、鳥兒受傷、天空飄落細雨等自然小事感到失落。

有一天,甄峰來告訴他們一件事情,說馬上就要征兵了,他想去報名參軍。三寶一聽猛然一愣,然後說:“現在這時候風頭不是太好,當兵又能幹什麼,還不如靜觀其變,等現在這股風潮過去再說。”三寶有些憂慮。

“還等什麼等,本來我們走出家門,想通過求學苦讀,將來能幹一番事業,誰知竟是這番樣子。看看安心學習的還有幾人?我實在不想這樣傻等,我們自己要出去闖闖。”甄峰的話聽起來好像他深思熟慮過,他自信地看著甄榮和王三寶。

“你這種想法就不對,不管學習求知,還是當兵從軍,不僅僅為自己謀一份職業,最主要的是將來能為家庭盡點責任,能為社會做點事情。我們現在真要到部隊,也是出於當前的國內國際形勢,捍衛祖國榮譽,建功立業,保家為民。”王三寶滿臉嚴肅地說。

“你也太天真了,把生活看得太美好,現在這個情況,國家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去保護?我們出去隻是為自己找出路而已,我沒你這麼高境界。”甄峰不屑地看著王三寶,神情甚是不悅。

“好嘍,好嘍!你們都在這胡謅八扯什麼,要是叫外人聽到了,捅上去可要坐牢的?”甄榮忙從病床上站起來,走到門跟前,將門關死。“你們以前在校還圍繞土地爭辯論道呢,今天麵臨實際問題怎麼就犯暈呢?你們想想看,土地在特殊的情境下,或者放置在特定的時間來看,就會上升到特定的意義。土地是國家的,她是民族的象征和人民生存的家園。喪失每一寸土地都象征著國家遭受屈辱,徹底失去土地意味著人民失去家園和根脈,國家走向衰亡……這是最基本的注解。參軍從大的意義上說就是保衛祖國,捍衛人民利益。實際上每年征兵就是為了中華民族的尊嚴和強大。民是以食為天的,沒有土地就談不上衣食住行,失去土地也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根本。古人雲:非土不立,非穀不食。土能生萬物,供養人類繁衍生息,其功用厚重,被奉為神明,自古以來,人們以土地為神。我們中學所學的課本裏秦牧的散文《土地》中有這樣的故事:晉文公重耳為躲避迫害,落難於荒野。逃亡途中,饑餓難忍,乞討於村郊。農夫說,我這裏沒有糧食,隻有這塊土地。農夫把腳下的黃土盛了一缽,送給重耳,重耳很氣憤。他的大臣趙衰告訴他:‘土者,有土也,君其拜受之。’意思是說,你有了這塊土地,你就有了社稷,就有了國家,你就有了你的王位和權力了。重耳聽後跪了下來,把這塊土捧在手裏。這就是人們常講的土地理論,也表明了人們對土地的態度,即土地是人類的全部財富、權力和社稷。從這古老的傳說中,土地在社會發展和人類生存中的重要性略見一斑。”從甄榮的氣色和語氣來看,甄峰和王三寶知道甄榮的傷勢已愈,心裏無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