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營造家庭,家中才有孩子和笑聲,才有溫馨和諧,才有天倫之樂,才有相濡以沫,才有相依為命,然而他沒有。每逢節假日,他想抽空陪父母在一起,但常常因工作,連享受親情的機會都很稀缺。“一家不圓圓萬家”,他心裏還是滿足的。
在世人的眼中,他應該有一個伴侶。伴侶之間要有實質意義的親愛和肉體交融。但沒有又如何呢?依舊可以在生活風雨中相扶相持。有多少次有人想給他撮合,包括他的長輩、親人、同事和朋友,然而他一概回絕,他眼裏始終守著甄榮,一位絕佳女子的形象。結果那些人漸漸灰心了,放棄了。然而,後來有一名他曾辦理的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母親,知道這一情況後,突然登門拜訪,非要幫他找個保姆。他好說歹說,終不能推卻那位母親的好心,最後他說來人隻能以保姆身份進入他的生活。
就這樣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走近他的身邊,開始照顧打理他的生活。她是本縣郊區的一名農婦,本來和丈夫感情很好,夫妻恩愛,生活和美。可丈夫在外地打工時,為救一名落水兒童犧牲了。丈夫被評為當地“見義勇為十大模範人物”,她非常敬佩丈夫的行為。在丈夫死後,她與年幼的兒子相依為命,固守孤寡,多年不嫁,靠著一點撫恤金清苦生活。兒子漸漸長大後走進學堂,她想出去做點事,將來為兒子留點後路。她老實本分,為人善良,長相還算清秀,周圍好心人也都想為她牽線,找個對象再嫁,可她從不為所動。有一天,姨娘來了,談話時想起了她的終身大事。但姨娘知道雙方情況,隻想讓他們互相搭個伴,又知道她的脾氣,不敢直接對她講明。而是對她說:“外甥女,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苦,孩子幼小,這年頭真不容易,姨娘看著難過呀!”說著,掉下眼淚。
“姨娘,別難過,這世道怎麼不是活呀!俺就這命,我好著呢!”本身鼻子酸楚的她立刻振作起來。
“閨女,我有一個想法,想叫你多弄兩個錢,貼補貼補柱子,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吃好點。”姨娘很關心她。
“不礙事,我還有那一畝多地,餓不死的。”她很實在。“那點地管屁用,今兒個征明兒個占的,還不都被那些有路子的人弄去?”姨娘肚子裏藏著世俗怨氣。“那你講有什麼辦法多掙點錢?”她為姨娘的熱心所動。“我認識一位公安局的領導,人很正直,也就一人生活,是破大案的,專為老百姓辦好事。他……”
“他那麼好的……”姨娘正講著,話就被外甥女打斷,她不信。
“他那麼好的條件,怎麼會一個人生活,說給誰聽誰也不信呀!”她一臉的狐疑,但卻對此有些興趣和好奇。
“你看你這孩子,姨還能騙你不成?”姨娘對外甥女不相信她的話大為不解。
“人家恁好的條件,一般的人家也不叫你進。”外甥女心有一絲動彈。
姨娘一聽外甥女的口氣覺得有戲,就說:“人家又不是叫你去做媳婦,是讓你去給人家照顧家務的,過去那叫丫鬟,你以為當夫人呀,講究那麼多幹嗎?”
外甥女臉一紅,說:“你講的啥呀?我哪是你講的意思,就是給人家當使喚丫頭也得講條件呀!人可是領導。”但心裏還是樂滋滋的。
姨娘心裏清楚外甥女的心思,王局長的情況她早就聽說了,她擔心講出來外甥女忌諱,侍候人也想找一個身體全乎的,忙說:“你聽好了,主要是給人家把生活起居打理好,讓人家有一個好心情,騰出時間幫老百姓多辦事,辦好事,破大案。老百姓安生了,你可是全縣的大功臣。”姨娘講得一本正經。
“姨娘,你把我想象成啥人了,我哪有你那心思,我怕人家嫌俺礙手礙腳、口吃嘴笨的,到時候不高興發了火,還薄了你的麵子,那多不好?”她解釋。
“孩子,千萬別有這樣的擔心,那是絕對絕對不會的,那可是個大好人,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心好、和氣、沒架子,專替別人著想,淨辦好事的大好人,我有幸認識這個領導。我了解他,所以你不必有包袱。”
這話好像是心裏發出的,姨娘說話時可是一臉恭敬。“這也是俺一輩子的福氣,能遇到這樣一位貴人,哎,俺要……”她歎口氣好像話沒說完。
“姨娘,你心裏有話就說,我不過是問問,怕做不好誤事,還讓你當中不好做人。”外甥女說。
“那倒不必,你接觸就知道了,他對人真好,是個好官。跟有些當官的不一樣。孩子,你可知道早些年,俺家你表弟毛毛和同學出了點事,結果都被派出所抓起來了。我心都涼了,到處找人。那時毛毛太小,村裏統計的戶口有出入,把毛毛年齡報大了,但是戶口本上年齡正夠。有人給俺講,毛毛犯事的時候不夠年齡不負刑事責任,可以申訴。你知道我和你姨夫兩眼漆黑,哪有門路啊!我們到村裏和派出所跑了多少趟沒有眉目,我眼都哭腫了,案子最後報到公安局。後來有人給俺講,公安局有個領導,人稱‘王青天’,我死馬當作活馬醫,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借了一千塊錢,到城裏去找他。人家名氣就是大,不費事就找到了他。誰知一見麵,真不一樣,那個態度,和氣著呢,真像社會上傳的那樣,叫熱什麼服務,我感到他像親人似的。我把情況一講,他說不要急,小孩戶口真是錯了,你回去回憶一下,有哪些材料能夠證明,過後我安排人調查一下。你放心,不會冤枉無辜的孩子……他一講完,我眼淚就下來了,跪在他麵前,又看辦公室沒人,就掏出一千元給他,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太小。’人家說:‘錢裝起來吧,我會把問題弄清楚的,早回去吧,這是我的電話號碼。等一會兒要是沒有班車再來找我,我給你安排旅館。’後來我把能搞到的材料都找到了,他安排人一查,就是派出所和當年統計戶口的人搞錯了,那是我和你姨夫都在外打工,他們隨便填的。毛毛戶口得到校正,他救了毛毛,也救了俺全家。你知道,沒有毛毛,我怎麼活呀!再後來我買了水果禮品什麼的,除了留了幾個蘋果,都讓俺帶回來了,還跟俺開玩笑,說:‘蘋果代表平安,這我留下了,祝你和家人跟全縣的百姓都健康平安、幸福生活吧!’俺那心裏暖和得無法說。再以後,我經常去看他,但他從不嫌棄,每次對俺沒話說,還留俺吃飯。不過,我越來越為他傷心,好幾次我看他在家就吃泡麵,要麼就把剩的米飯開水衝一下湊合……俺心裏像針紮似的,那麼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吃那個,咱老百姓生活也不像那樣,所以我想天下好人不能受委屈,就想找個人照顧他,你看我講這麼多。”她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