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的文學人生(1 / 3)

自序 我的文學人生

我的文學人生

文學人生。這個題目,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象牙塔裏的東西,可望不可及。

其實,在我們的生活中,人們常說的:人生是一本書。父母就是出版社,身份證就是書號,這本書告訴了我們:帶有文學的人生才精彩。

在時代高速發展當下,文學已成為人生的精神火焰,燃燒成一個民族的思想之花,一個民族的智慧結晶,一個民族的情感記憶。

我慶幸自己能愛上文字,令平凡的工作之外,有了更加新鮮活力。前些天,與人民日報原總編鄭夢熊、作家出版社副總編潘憲立、著名作家張延竹等一起,參加袁亞平文集首發式暨研討會。浙江作協主席程蔚東有一句話很精辟:如果過去是靠量的擴張,寫了十多本書,那麼現在得靠質的提升,把十多本變成一本書的時候了!

這道“把書越寫越薄”的命題,對作家,無疑是一件最痛苦的事,也對作家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迄今為止,我在這個碼字方陣中,先後出版了四、五十本經濟與文學的書籍。

作為我如何把這幾十本書濃縮一本?可能,用最簡單、最機械的做法,就是通過厚積薄發,將過去的每一本書,最精辟或最精華的部分抽出來,讓人們在我一路狂奔的影子中,能鎖定或找到我留下的腳印。

因為有一次,我與著名作家陳丹青談起魯迅,他十分欣賞道:“先生的序與跋,獨步古今,那種好法,真是品性畢露”。

今天我在這裏的濃縮,又不隻是對我過去的書寫,做一個簡單的減法或除法。我總以為人生苦短,最終能留得下來是書,是思想。所以,長期以來,寫作成了我在八小時工作之外,最願做的一件事。

坦率地說,我無需在這裏炫耀。作為一名探索者,探索自己的道路。這條路,惟有滿足我夢的欲望,才會成為我筆下的文字,並能百折不回抵達詩意,不屈不撓走進真實。

隻有這樣,這本書,才能比命更長。

從未來看,任何一本書,還必須努力做好加法或乘法,即對寫作要引進

“增值服務”的理念,不斷提升作品的附加值和含金量,給人一本書勝過萬卷書。我想從現在開始,為打造“精品工程”熱身,相信人們在不久的將來,能看到我新的更好的東西。

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文學這條路,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好在我寫作,沒有什麼功利,把人家喝咖啡下館子的時間,拿出來碼字,人生感到特別踏實。

請別笑話,從深深淺淺的腳印中,人們一定會比我得到更多更有益的文學啟迪。

——一根救命草,催生我的文學萌芽。我生在江南,還沒有見到西子湖畔清風薄霧,就與哥哥姐姐一起,回到祖籍地蘇北的爺爺奶奶身邊讀書。

爺爺奶奶家,座西朝東,門後一條小河,青瓦白牆,木柵花窗。進門得先打開比人高的腰門。讓我過目不忘的是,大門兩旁,懸掛著一副對聯:安富尊榮,文章道德。後來我在山東孔府也見到了這副對聯,發人深省的是,上聯“安富尊榮”的“富”字上麵少了一點;下聯“文章道德”的“章”字下麵一豎頂點。據說,這是過去孔府中專用的兩個字,前者為“富貴無頂”,後者為“文章通天”,體現出孔府千百年來不同凡響的“公府第”、“聖人家”的氣派。

兩家對聯,為何如此巧合,我真不敢多想。這裏遠離喧囂的塵世,榮辱不驚,安寧平和。推窗遠望,細雨朦朧中的古鎮,成了一幅黑白水粉畫,水聲呢喃,人聲呢喃,一種時空的錯位,深深切切地襲上心頭。

記得一個周末,我與哥姐在河邊一起玩耍。哥哥看到運河上漂來一簇菱篷,他想摘菱角,結果不小心滑入河中。姐見狀奮不顧身去救,但河坡陡峭,一失腳就跌入水裏。

我當時才五歲,眼見哥哥姐姐在我麵前蒸發了,我也不知天高地厚,急忙跳進河。在深不見底的水中,我抓到了姐姐一隻手。但我卻被沒頭沒腦的水淹沒了,大量的水隨之嗆入肺中,就在快要窒息時,最後掙紮中的我,突然抓到一根草。

此情此景,我永生不忘。就是這根草,一下子穩住了我急速下沉身體。順著這根草的浮力,我的頭探出水麵。我拉著的姐姐,姐姐拉著的哥哥的頭也慢慢探出水麵。

靠岸時,我這才發現,那根比筷子還細的蘆葦根,也已快脫開河岸的薄土。上岸後,發現與我們一起的同夥,早已屁滾尿流逃離現場。

當地人說,這段河道每年都要死人。我們三人都不會遊泳,但我們慶幸逃出地獄。到家後,哥哥被家人狠狠打了一頓,說“你一人死啦,還要害姐姐弟弟一起去死”!

記得上小學,我的第一篇作文,寫的就是《一根救命草》。

應該說,那時我還不懂得什麼是文學,但這件事,讓我知道——什麼叫生離死別!什麼叫人間真情!

一個字就是一個行動。許多日常生活中的東西,進入作者的心靈端口,再次輸送出來時候,可能就是文學。

——一本血染的書,驚醒我的文學探秘。我長在十年浩劫“文革”,但我是比一般的人,多讀了許多書。因為我爺爺奶奶的家,緊鄰一所小學、一所中學。我常常可以從學校封閉的書庫裏,偷到一些書。

讀過書的外公,家裏有許多藏書,記得二年級我就讀完了外公家中的《西遊記》、《水滸》和《三國演義》三大名著。參加造反派的姨夫,又經常把他抄家得來的書,偷藏一部分放在我家,這樣也給了我偷閱的機會。

此外,爺爺有一條私家貨船,時不時幫供銷社,運送收購的廢舊書籍,這也是我閱讀的阿裏巴巴。

在文學蠻荒時代,有一次,我得知一位同學手中,有一本《封神榜》的書。為了早日得到他,我就用手上閑書去換,不巧被他哥哥發現,就追打到我家。

記得那是一個悶熱夏季的晚上,哥哥得知情況後,挺身而出保護我。經過不知多少次你死我活的搏鬥,我就不肯交給他們這本書。

我當時是這樣想的,一不偷二不搶,我就不怕你們。結果我臉上身上被打得體無完膚,汗水和血水把我手上抓著的書染得通紅,但我決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