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大作為這次特殊行動的軍事指揮官,異常冷靜的告訴我們,這個加強營三百多人,此行不管是傷亡如何慘重,哪怕是全軍覆沒也必須全力配合特派員,將那個美國人安全送到大後方,途中凡有違令者,團長授權,就地槍決!
我們這才明白,怪不得老團長行色匆匆﹑表情凝重呢!原來竟有如此要事安排老部下執行;而那個隨同的西服男子,就是這次行動的最高長官---特派員。
那個特派員相當隨和,當我們問他這次營救的是個美國人,為什麼派他這個會說英語的特派員時,他愣了一下,才笑眯眯的說:“哦,原來是長官搞錯了,應該派一個會說美語的人來的,我隻會說英語啊,哈哈哈......”
當天晚上,我們全營就在夜色掩護下,出了縣城駐地,向淪陷區摸去。當時的淪陷區,日本鬼子是明碉暗哨﹑來回巡邏,又加上很多偽軍助紂為虐﹑設崗盤查,我們的行軍速度是極為緩慢而危險的。
別說大道,就是小路我們也是盡量避開的---萬一遇到日軍,前有大敵﹑後無援兵的,我們寡不敵眾﹑全軍覆沒那是小事,關鍵的是老團長交待的任務不能完成,就是僥幸不死,也沒臉回去見他啊!
所以我們多在荊棘之地行走,投宿於荒林墳塋之處。又加上是晝伏夜出,所以雖有軍用地圖和指北針,在小範圍內仍然極易迷路。
出發後的第三天夜晚,我們就偏離了預定的方向,在一片丘陵地區徘徊了半個時辰,也沒有找到可行的路線,按照指北針及地圖的方位,前麵是一條洶湧的河流,而地圖上並未顯示,當時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國軍所用的部份偏僻地區的地圖,還沒有繳獲的日軍地圖詳細準確。所以急得我們團團轉也是毫無辦法,別說不敢向人詢問,現在的情況是,這地廣人稀的丘陵地帶,根本就沒有人家居住。
眼看已近子時,如果再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在天亮前我們可能就無法按預定速度前進。正在我們焦頭爛額之時,突然看到在離我們數丈遠的地方,突然從草叢中露出兩個腦袋出來。
我們立即拉開槍栓,作好了射擊的準備。但那兩個人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們一樣,從草叢中站了起來,背對我們向前走去。從背影可以看出,這一老一少的是獵人的打扮,想必是當地附近的獵戶。
劉老大壓低嗓門兒衝著他們喊道:“哎,老鄉,向你們問個路!”
但那兩個人像是耳聾一般,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任憑劉老大迫不及待的高聲吆喝,他們二人仍是充耳不聞﹑不緊不慢的自顧前進。
這片丘陵,連個正路也沒有,我們實在沒法,劉老大一揮手,我們就跟了上去,但無論我們緊趕慢走,那一對獵人老少,始終在我們前麵保持數丈遠的距離。
我們經曆過那麼多離奇古怪的事情,當然沒那麼遲鈍。沒過多久,我們就恍然大悟:這兩個獵人,很有可能並不是活人,說不定隻是鬼魂而已。
但當時的情況,他們兩個在前麵所帶的路,確實是一條光滑的小道,加上我們人多勢眾的,隻要不驚動小日本和偽軍,就算是兩個孤魂野鬼的,我們也是毫無怯意。
於是我們就不再作聲,悄無聲息的跟著他們兩個人,一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