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刀兩斷(1 / 2)

“這婆娘又生出哪門子邪氣了?”張大炮心裏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自從沈風嵐死乞百賴硬搬進了張府,和老爺子住在一起,每天混吃混喝,吃穿用度哪一項開支都是老爺子的花費,她那樣的為人,幾十年了,老爺子從來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現在不過是掃地出門罷了,這誰都能看不出來。

張大炮也不想去觸她的黴頭,索性閉上嘴,不吭她。

生了大半夜的氣,沈鳳嵐原指望張大炮給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可這男人屁也不哼一聲,看來,自從緬甸回來後,這家夥是真長本事了。

她的悶氣多少小了點,她知道,無論怎樣,在這個家,終歸都得靠這個張大炮,沒有這個張大炮,她五根手指頭也伸不開。

她幽幽地叫了聲:“二哥……明天,明天搬出去,可去哪住呀?”聲音裏透出無限的挑逗。可那邊的張大炮早酣聲如雷,似乎什麼也沒聽見。

她氣得翻過了身子,這個沒心沒肺的,什麼事也不操心,竟還能睡著?她狠狠地躥了一腳上去。

“你讓不讓人睡了?”張大炮醒了,也許他根本沒有睡著。

“天塌下來,還能沒有你睡的地?明天出去租個房子吧,老爺子身子不好,經不起折騰。”張大炮低聲安慰著她。

“租房子,租個屁呀,住別人家的房子,跟了你大輩子了,這是什麼事呀?那時候,想著你有能耐、有本事,能賺回大錢來,才心甘情願的跟了你,可誰知,越過越沒出息,既然要去租房子住,這還過什麼日子呀?”沈風嵐嘴裏滿是埋怨,她把他在緬甸快掉了腦袋的時候,自己卻逃之夭夭的事,早忘在了爪哇國,現在全是張大炮的不是了。

“你看,我也是沒辦法呀。我現在活得也不象個人樣,上次贖我回來,借了一屁股債,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呀!我能立馬去給你買座房子回來?”張大炮止不住地歎氣。

“你不是有那麼多錢嗎,九泰生意也好起來了,月月有進項,你和我哭什麼窮呀?”沈風嵐打心眼裏不相信張大炮的鬼話,這個男人,她現心得留心著他,堤防著他。

“你不知道呀,現在九泰業務由周之平負責,沒有老爺子的話,我一分錢也拿不出來。要想拿錢,還得等到年底分紅呢?”張大炮說得也有苦衷。

“看來,這次真是折騰空了呀,跟著他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沈風嵐一臉的委屈。

上次她就想一走了之算了,沒承想張大炮命不該絕,姓雲的竟能挺著個肚子把他給贖回來。憑心而論,這事,她做得有點不地道。可她生得如此好模樣,總不能在這棵****上吊死吧,另覓出路,是人的本性。

“要是張大炮能給100萬,就和他散了。”沈鳳嵐打定主意。

沈風嵐和張大炮瀑發了數十年來,他們之間最大規模的一次**。

望著那灰暗的牆壁,望著那結滿灰塵的屋頂,沈風嵐氣就不打一處來,幾十年來,她又重回到了在府國那苦難的日子。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大冬天的,還得自個點火爐,洗臉卻在廚房,剛洗過的手,經過院子,走進屋子,滿手就開滿了小口子,疼得直難受。

她看了看左鄰右舍,雖然家家都是這樣的過的,各家的家庭主婦都是這樣的勤儉地過著日子,可她沈鳳嵐不能就這樣過呀。她自從老家出來之後,就不打算再過這樣的日子,她生就好看的容顏,她生就男人堆中練就的本事,她不想就這樣熬下去,她不想就為了一個張大炮在這樣的日子裏日漸凋謝。

她知道,她是花草,是要好好養在溫室裏的,她是珍珠,需要好好地讓人憐惜的,她不能在這樣的環境裏熬下去。

更可恨的時,就在她為柴米油鹽精打細算的時候,張大炮卻一個人逍逍遙遙地過著他的好日子,從早到晚一天不沾家,有時甚至借口忙,黑夜都不回來。

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

她同張大炮在院子裏大吵大鬧,她大罵這個男人是個熊,連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不了,連自己的女人都養活不起。她沒有別的本式,但吵架絕對是個厲害角色,這是在風塵場裏、在歡樂窩裏鍛煉出來的。

她有過悔,後悔沒有跟上那個更有錢的,更有型的男人走,而是跟上了這個張大炮,跟了這個凰城的賭徒,跟了他,從此就坐臥不安,跟了他,從此就沒有好日子過,到最後竟然被掃地出門。

她有過恨,恨自己眼皮子淺,若是當初張大炮困在緬甸,自己稍等幾天,老爺子也不敢這樣對他,張大炮也不敢這樣對他。

她想要走,這樣的苦日子她不想過了。在她的生活中,不能沒有錢,她知道她來到這個世上,就是依靠一種動物來賺錢的,那就是男人,她是為男人而生,為舍得在她身上花錢的男人而生,她不能把自己的資本浪費光了。

她要努力地留住這最後的青春,她要依靠更好的男人活下去。作為曾經的天上人間的頭牌,她有這個魅力和口碑,雖然過去了數十年,她依然還有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