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農田水利和防洪救災
包世臣十分關心與農業密切相關的水利事業。1801年,他遊幕於直隸承宣使署時,對於署內架存各州縣地圖廣加閱覽,對於轄區水道走向、水量、水源、堤防現狀以及潛在危害進行分析總結,撰成《記直隸水道》一文。內容涉及京津地區較大河流,計有漳河、溢陽河、滹沱河、滋河、沙河、唐河、豬龍河、易水、白溝河、桑幹河、洋河、她河、白河、薊河、灤河等,指出漳河水最關利害,因其轄區較大,流被較廣,宜特加注意。清王朝由於朝政腐敗,江淮地區河堤長久失修,水患頻繁。l804年南京發生水災,1806年蘇十H發生水患,數年後南京又災。他作為幕僚除積極從事救災外,還提出許多建議。1829年為治理水患,掌握黃淮水情,他坐船從山東臨演出發、沿大運河南下往東呂、洛寧、宿遷到達揚州,考察了沿路的許多河流湖泊(包括馬郟河、安山湖、馬踏湖、南旺湖、蜀山湖、白馬河、獨山湖、昭陽湖、微山湖、駱馬湖、高郵湖、那伯湖等)的水位、水源、流向及防洪設施,針對存在的問題,提出建議。他在江西當幕僚時,反對盲目圍湖造田。當時江西的汗田建設十分混亂,一個大圩中往往有數個小圩,單一的農戶隻顧自己的小圩,而轄區的官吏隻知橫征暴斂,不管修汗防洪,一到洪水季節,大汗一破。小圩全部被淹。“魚米之鄉盡成澤國”,但“田去糧在”,老百姓還得按團交糧。因此他在給江西巡撫陳玉生的信中談到要治理江西,第一要務是處理好圩田建設中的防洪問題。
3.重農思想
包世臣對農業生產有深刻的認識,他認為“生財者農”,“天下之富在農而已”,因而治理國家的根本便是抓好農業生產,“聖人治天下,使菽粟如水火,而民莫不仁”,“聖王治天下,至纖至悉,莫不出於以民食為本”,因此他提出“治平之樞在郡縣。郡縣之首在農桑”。18世紀後期由於封建王朝的腐敗,江南地區災害頻仍,官吏貪贓枉法,兩江總督轄區的鹽務漕運弊端百出,人民負擔日益加重,許多人認為當時主要改務便是水利,治河、鹽務、漕運等,有人間他:“你認為治河、漕運、鹽務都不是大政,那麼是軍事嗎?”他回答道:“軍事雖然重要,但還不是大政,能稱得上大政的隻有農業而已。”在這裏,包世臣繼承了古代一以貫之的重農思想。
他在提倡重農的同時,並不一味限製商業的發展。相反,他十分注意流通對於農業生產的作用,以防穀賤傷農,但是工商業的發展也是有一定限度的。當時江淮地區煙酒業比較發達,這是由於江淮一帶工商業發達,能夠吸收其他地區的糧食以緩解其發展多種經營所造成的缺糧額。但後來隨著鴉片貿易的興起和發展,造成硬通貨白銀大量外流,製錢貶值,使得國庫空虛;同時鴉片的貿易又帶動烤煙、酒肆大量發展,造成糧煙爭地,糧酒爭穀米的矛盾,這些絲毫不能認為是商品經濟的正常發展的結果。因此,他指出不僅不能提倡,而要嚴加製止。他在1820年所著的《庚辰雜著二》中對煙酒鴉片的狀況深感憂慮。他比林則徐上《禁煙奏折》(1838)早18年就指出鴉片的危害,提出禁止鴉片貿易。
包世臣的一生足跡遍布大半個中國,奔波所及無不以澤被蒼生為第一要務,從不計較個人名利得失,仕途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更好地為百姓謀利的機會。他雖以儒者自居,卻公然蔑視儒家一貫揭櫫的反對言利的主張,一再聲稱自己是好言利,並說這不是什麼缺點,而恰恰是一大優點,自己平生所學大半在此。當他讀到顧炎武《日知錄》時,極力闡揚經世致用的主張,並力求付諸行動,在致力於乾嘉樸學精微考據的學術氛圍中投入一顆不尋常的炸彈,使得溟濛於傳統學術活動的土大夫驀然警醒。他的思想影響了稍後一些的思想家,如魏源、龔自珍,雖然沒沒有後者尖銳犀利和集大成,但畢竟是有限的幾個清醒者之一。包世臣不僅是一位農學家、農業經濟學家,而且是一位思想十分敏銳的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