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起身,緩緩走向了如栩,莞爾一笑,“夙縈,你都忘記了。”
“忘記了?”如栩眸底燦若星辰,惑然問道。
“是忘記了,濂煜他……”慕白靠近了如栩,說話間頓了頓,“他已經隕了。”
如栩本是期待無比的目光瞬時黯淡了下來,瞧著自己的腳尖,喃喃道:“隕了?他隕了?怎麼會隕了?不可能!……”
話還未說完,慕白伸手便拍了她的後頸,如栩再次昏睡了過去。
“若說你心中所有,出了一個濂煜,便是那靈山了。夙縈,要是這樣,還不如隻是如栩,倒活的自在,以有人會保護於你。”慕白將如栩放置在榻上,苦笑著說道。
海底安逸寂靜,偶爾大魚遊過,悠閑自得。
慕白到魔宮時,正趕上玉韜大發雷霆,對著殿中規規矩矩跪著的馥蒙二人便是一通大罵,他入門時,玉韜甩了甩袖子,坐了下來。
他一時倒覺得有趣,撇了撇嘴,打趣道:“魔尊這般憤怒,令在下望而生畏。”
底下的二人朝他微微頷首,慕白亦拱了拱手,若按輩分,這二人如今倒和他一樣了,便說道:“馥蒙管事與溫燼長老向來忠心耿耿,隻為魔尊著想,魔尊自當念及他們的功勞,這樣大動肝火可不是您的作風啊。”
玉韜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說道:“都下去,都下去吧!溫燼此刻就動身,馥蒙你……哎,算了,都下去!此事容後再議!”
“多謝魔尊!”二人拜過後,才匆忙離開。
“今時不同往日,他二人為你盡忠盡責,替你謀劃了這麼多年,如今勢力也成,你無論如何都不再似從前那般隨意懲罰。”慕白撩起袍子坐在了殿中案桌前,目光如炬,盯著如栩。
玉韜冷然一笑,探究的目光瞥向了慕白,“你如今怎地變得這般囉嗦?”
“玉韜……”
“我是濂煜!”玉韜拍了一把扶手,瞬間移動到了慕白案前,湊近了慕白,麵上陰冷不已,冷笑道:“慕白,這麼多年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曉是麼?你不願意救她,隻是害怕醒來後依舊與我相愛是麼?你以為我忘記了你當年的模樣麼?你即便是隱藏的再深卻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我與你這般熟絡,你以為任何人都不知曉是麼?”
“我從來隻將夙縈當做妹妹……”慕白麵不改色地說道,眸底卻劃過一抹怒意。
“妹妹?”玉韜一把抓住了慕白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道:“當作妹妹,真是可笑,當年仙靈一族與我妖靈一族大戰,若不是你慕白為了保護夙縈,夙縈也不至於死在我麵前!”
“她是為你而死!”慕白依舊沒有表情,“若不是你執意要攻下靈山,她又如何要以自己來換你回頭?我隻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玉韜重複了一遍,麵上掛著邪笑,“該做的事!”
玉韜怒吼一聲便拍朝慕白冷清俊俏的麵上砸去。氣氛一時寒到了極點,二人四目相對,無人言語,眼中皆是電光火石。
盡在眼睫下的拳頭顫抖了一瞬,慕白未曾眨眼,微微一笑,溫言道:“玉韜,於我來說,你二人皆是彌足珍貴的存在,不管是當年還是如今,都極其珍貴。當年迫不得已你也應當知曉,若是換做你,你定然也會那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