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便瞧見玉韜猛然起身,右手握緊了子梨纖細的脖子。
子梨笑靨如花,眼眸當中含著絲絲邪意,指尖綠意流動,朝著頭頂的蜘蛛而去。兀地,蜘蛛垂直落下,朝如栩而去。
如栩眼中略微有些濕潤,倒吸了一口氣,背後涼意頓起,伸手之間便架起了一道微弱的光罩。頭頂的蜘蛛劇烈撞擊著光罩。是她害死了玉毅與族長,如栩心中萬千聲音在呼喊著。
子梨笑的愈加狂妄了,玉韜手裏的火焰騰起又緩緩熄滅了,沉聲說道:“你莫要挑戰我的底線!”
“怎麼?看得到卻無法救得了的滋味如何?是不是似曾相識?”子梨不屑說道。
如栩回眸瞥了一眼玉韜,四目相對,她微微一笑,麵上帶了幾分凋零。倏然間,麵前的光罩破碎開來。巨大的黑『毛』蜘蛛朝她張牙舞爪地撲來。如栩吃力地滑倒了蜘蛛另一側,身後卻一陣衣服撕裂的聲音,伴隨著陣陣癢意,她坐了起來,手中的血陽簫發著寒光,指著逐漸前進的蜘蛛。
玉韜將子梨放下了,低聲說道:“我心甘情願娶你為妻,莫要再傷及無辜……”
“你這是……求我?”子梨眸中綻放出了興奮的笑,伸手阻止了蜘蛛的動作。
“玉韜……”如栩輕聲喚了一句,再無後話,她欠他的豈止一條命那麼簡單麼?
黑衣男人置若罔聞,輕輕將子梨擁入懷中,溫言道:“就按你說的,便讓她伺候你起居,待我們成婚後我會親手殺了她。”
子梨眉眼俱彎,冷笑一聲,抱緊了玉韜,目光卻轉向了失意傷情的如栩,挑了挑眉,眼底憤恨與得意並存。
荷葉輕輕擺動,摩擦之時發出“沙沙”之聲,殿中寂靜無聲,如栩脊背上的血流了一地,她嫣然一笑,自己的存在也隻能給在乎的人帶來災禍而已。當年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如栩,逃不掉,這一切都逃不掉。”文祖仙人一副淡淡的愁容,“即是神之意,亦是你的命數。當年唯有妖神殞身才可平息戰爭,偏偏夙縈卻愛上了妖神,偏偏死的卻是仙尊夙縈。青淩逆天而行,終究也不過讓你再次應了那命數,孩子,你便離開吧,青淩定然有法子讓你離開,靈界之事你便當作夢一場。這天下的時運罷了,你我也阻攔不得。何況你如今隻是如栩,再不是夙縈,亦不是仙尊,你大可不必如此,離開吧!其他人便看他們的造化。”
如栩緩緩躺了下來,抬眼瞧著屋頂,目光呆滯,她又如何能離開?有她割舍不下的人,她又能如何逃掉?
清醒時,已是多日後的清晨了,後背處的疼痛還在,似是比昨日強烈一些。流豔閣上下皆忙碌著為閣主二人籌備婚禮。她掙紮著起床,發現自己便在怡然殿的某處,她吃力地倒上了一些酒,坐在窗邊瞧著底下忙碌的人。有人麵帶喜『色』,卻也有人麵帶懼『色』,她抬頭瞧著遠處的一輪紅日,心中卻從未有過的平靜。已有好些日子未見楚翊了,若成親之日她不在,他定然也不會再念叨了吧。阿幽也死了,就連精靈族也亡了,也赤馭如何了,但這流豔閣終歸是易主了,也不似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