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到四更天了,可還是沒有見到什麼動物出現。快天亮時,一隻紅毛狐狸鬼鬼祟祟過來,先到羊圈邊轉了一圈,聽見幾聲狗叫,又跑到雞窩想去偷雞吃。這時老張一聲口哨吹響,全體隊員跑過來合圍。精明的狐狸向草地裏一竄,沒等獵槍瞄準,早就無影無蹤了。
第二天、第三天相安無事,等到第四天深夜,有人激動地跑過來小聲報告說野獸終於出現了,老張聽後用手比畫著讓守獵隊員集中過來,輕步向山嘴邊李家羊圈靠攏。家住在山嘴邊的李家,他家羊圈在山溝邊的一個胳臂彎裏,兩麵背山,距離山林最近。野獸就是從山林跑出來的,偷偷向他家羊圈逼近。隊員們在黑影中看清野獸形狀像隻大貓,可比貓大十幾倍,斷定是隻老虎。黑夜中野獸綠色發亮的眼睛咄咄逼人,寒光直刺人心肺,大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膽寒起來。這隻野獸動作敏捷,步輕如燕。野獸在距李家羊圈不遠的地方伏下身體,匍匐前進,突然猛地一躍,跳進羊圈。這時老張口哨聲響起,“叭!叭!叭!”幾聲槍響,野獸從羊圈另一頭竄出去,像刮了一陣旋風,順山溝向密林逃竄。老張、老薛在前麵追,後麵的人緊緊跟上。大家都說野獸被槍打中了,受了傷跑不了多遠。可他們從後半夜找到天亮,也沒找到野獸的蹤跡。
這次行動以失敗而告終,我召集大家總結經驗。大多數人認為,這次失敗,一是我們拿的槍不行。我們的槍都是打野兔子或山雞的沙槍,裝的火藥少,沙粒也小,打出去沒勁,野獸沒有打著,倒把人家的羊打傷了幾隻。二是我們沒抓緊時間打。如果在野獸沒跳羊圈前就開槍打,也許真能打著。三是大夥配合不好。如果把人分成兩股或三股就好了,免得一哄而上亂開槍,讓野獸有機會逃跑。
野獸受了驚嚇,五六天再沒露麵。老張、老薛雖沒打到野獸,但親眼看見了野獸,對打獵人來說,野獸刺激了他們興奮的神經,他們倆信心十足,回家找來動勁大的獵槍,說下決心要打著野獸。
過了一天,一個外地打獵的人,背著一隻打死的野兔子過來說:“我在深山溝裏看見一隻金錢豹,因為一個人不敢輕易打,又怕驚動了它讓它跑掉。我聽說你們十幾個人圍了幾天了,就過來報個信。”
“金錢豹!這裏怎麼會有金錢豹?”我想了想,這些大動物一般都躲在深山密林中。這幾年甜水溝樹多了,林密了,可供吃的小動物也多了,金錢豹是饑不擇路,才跑過來覓食的。
我們重新更換了獵槍,調整了人員,讓老張、老薛帶領,再次到深山溝追捕野獸。經過幾道山梁,穿過幾片樹林,在打獵人的指引下,在深山溝裏的一塊河灘石邊,真的躺著一隻金錢豹。這隻豹子毛棕黃顏色,身上布滿黑色圈點,身體瘦長,尾巴細而硬。金錢豹頭不是很大,兩眼炯炯有神,眼角到嘴叉邊各有一道黑線條,齜牙咧嘴,樣子非常凶猛。
我們沒敢驚動金錢豹,在山上緩步行走。打獵的人說,金錢豹可能受了點傷,後腿有點瘸,但它很機敏,隻要有動靜,很快就逃跑了。我們耐心觀察了一個上午。到了下午,前麵是個向上的緩坡地,金錢豹走到一個山嘴子跟前停了下來。經老張部署,我們把人分成三部分:打獵人和我領三個人在這邊山上;老薛領三個人到那邊山上;老張是主力,他領幾個人下山溝。我們形成三麵圍合的漏鬥形狀。
我們以紅布條為號,說好老張讓人將紅布條用手高高舉起,大家對準金錢豹同時開槍。開始我還不太在意,好像來看熱鬧似的,但隨著時間的延長,距離金錢豹越來越近,大夥都緊張起來,我心裏也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就在這時,金錢豹好像察覺到了動靜,兩耳豎起,回頭看了一下,返身跑了過來。老張一看金錢豹正向自己躲藏地方跑過來,如不及時開槍,有可能要傷著人。他讓隊員高舉紅布條,三麵齊聲槍響,金錢豹中彈了,它跌跌撞撞回頭向小山坡上跑去,等跑到半山坡上,體力不支,身體晃動了一下栽倒了,然後軲轆軲轆從山坡上滾下來。“打死了!打死了!豹子打死了!”山上的人,山溝的人一起歡呼雀躍。為了搶先看金錢豹,山上的人開始向山溝裏跑,山溝裏的人向金錢豹跟前跑。正在大家高興,跑得正歡時候,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