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我沒事!”趙錦拍拍佳容的發頂,他若是計較的話,這些年怎麼活得下去。
父子親情這些,他就已經不在乎了。
佳容拉住趙錦的手,溫柔的說:“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趙錦心底一暖,反手捏了捏她的小手。
“你現在就對我很好。”
佳容固執的搖搖頭說:“不,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趙錦笑彎了眼。
“那我拭目以待。”
由於兩人眼下在皇宮,說話多有不方便,再加上時間關係,倒沒有再溫情的說上其他,挑了重點說明了眼下的局勢後,趙錦也不便再多留。
“你一個人在宮裏要多加小心,多餘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明白嗎?”趙錦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
佳容笑眯眯的說:“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趙錦再是不舍,也隻能一步三回首的離開。
等他一走,佳容的臉就黑了,惡狠狠的想著,她現在雖然不能弄死皇上,但是折磨折磨他總行了。
接下來的日子,皇上吃遍了各種苦藥。
加上身上中了劇毒的原因,他根本不知道每晚做噩夢是被佳容動了手腳。
佳容故意在皇上的藥裏加了一點迷魂劑,這藥對人的傷害並不大,甚至對某些心性堅定的人來說,絲毫作用也起不到。
隻是皇上現在不同,身體虛弱,很容易就被夢魘所控製,精神一天差過一天。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眼看隻有十幾天的時間了,皇上的身體一天差過一天,人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不斷有侍衛被派出去打探消息,但是派去求藥的侍衛卻一直沒有回來。
皇上的命都係在這上麵,也怕有人從中作梗,自然不止派出去一波人,隻是沒有想到,該回來的日期,沒有一人回來。
而眼下能對皇上藥對手腳的人也就隻有趙錦一人,所以皇上看趙錦的眼神越來越冷。
甚至在私底下,皇上向肅親王透露了要趙錦命的想法。
肅親王勸說:“皇上多慮了,若是純王有這個意思的話,純王妃又何必想辦法延長皇上的壽命。”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皇上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肅親王卻不想皇上就這樣殺了趙錦。
不說他本來就看好趙錦,就單皇上真有萬一,這成年的皇子裏,其他兩人,一個無心政事,一個身體病弱,也就趙錦能挑起大梁。
所以這個時候,肅親王於公於私,都不能看著皇上犯錯覺。
好生費了一翻唇舌,才暫時打斷了皇上的念頭。
隻是這個消息,還是被趙錦知道了。
皇上不是第一次想對他對手,所以趙錦對此的感觸並不深,又或者該說,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就在皇上耐性告罄的時候。
他終於收到了千夜國的消息。
千夜草在半年前被一場大火燒毀,現在千夜國也沒有聖花千夜草,所以千草國國王有心無力,幫不到皇上。
至於千夜國國王手裏是不是真的沒有存貨,這種事情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隻是在千夜草大片大片毀損的情況下,本就名貴難求的千夜草變得越加貴重。
真正的一草難求,就是指現在的千夜草。
所以千夜國國王有這個千夜草,也不願意拿出來,就不讓人覺得奇怪了。
更何況趙錦這次也派了人過去,他本來想在這件事情動手腳的,怎知老天爺都在幫他。
他什麼都不用多做,隻要讓千夜國立場堅定的不肯贈藥就行了。
這一點倒不難,千夜國國王本就舍不得,趙錦又承認了不會事後追究,再讓他同意拿出來,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皇上當即就把禦醫全都召集起來了。
暴戾且凶狠的威脅:“製不出解藥,你們就提頭來見。”
佳容縮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隻是如此,皇上仍然也沒有放過她。
對著佳容說:“你也一樣!朕給你們三天的期限,若是解不了朕的毒,你們都不用活了。”
佳容心底白了皇上一眼。
看著皇上大罵禦醫是垃圾,將他們都趕了出去。
佳容也跟著這些禦醫出了殿。
她可不想留下來做皇上的出氣桶。
出了殿,十多年禦醫就將佳容圍住了,七嘴八舌的問:“純王妃,不知道你可有辦法能解毒?”
佳容裝出驚訝的樣子說:“我怎麼會有,我若是有的話,不早就給皇上解毒了嗎?怎麼可能還拖到這個事情。”
“這倒也是。”其中一個禦醫,心灰意冷的附和。
而他身邊的另一個人卻緊張的問:“不知道純王妃可有別的解毒方子,可知道有什麼藥能代替千夜草。”
佳容歪著小臉,故意想了一下才緩緩說:“應該沒有吧!畢竟鳩月裏有一味毒草隻有千夜草才能克製,所以才需要千夜草作為藥引。”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人,神神叨叨的說:“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才好,若是三天後,我們再找不到解藥,皇上就要砍了我們的腦袋。”
“早知道會碰到這種事情,我就不進宮當禦醫了!”
突然,十幾個禦醫中間,有一人如此說道。
佳容對此深表同意,若是換了她的話,她寧願當一個遊醫,也不願意入宮做禦醫。
禦醫雖說表麵風光,但是內裏的苦楚,又有誰人了解。
他們治的都是皇室中人,可是他們不是神仙,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好,稍有不順,腦袋就會搬家。
三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但是一晃眼就又過去了。
禦醫再次被皇上叫到麵前時,一個個臉上就像死了親爹娘一樣。
皇上陰鷙的眼神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質問:“解藥呢?”
禦醫各個都低下頭,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皇上隨手點了一個人問:“你說!”
“皇、皇上,解藥還在研製當中。”倒黴的禦醫小心翼翼的回答。
皇上勃然大怒,“要你何用,拖出去砍了。”
皇上命下,立刻有侍衛進來拖人。
禦醫懼怕的叫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微臣一定會研製出解藥的,求皇上饒命啊!”
皇上聽也不聽,又點了另一個人。
同樣的,這們禦醫也沒有解毒的辦法,皇上又命人將他拖出去斬首。
一連問了五人,結果都一樣,他們的下場自然也一樣。
被留下的禦醫,皆是一命慘白,顫抖不止。
皇上陰沉的說:“要是再製不出解藥出來,你們都給朕陪葬。”
佳容低著小臉縮著肩膀站在一角。
對於剛才死的那五位禦醫,她是同情的,可是這份同情卻不能讓她破壞趙錦的計劃。
所以解毒,她是怎麼樣都不會製出來的。
“你說!”
皇上這次,點到了佳容。
佳容倒不怕,因為她覺得,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皇上不會要她的命,畢竟皇上現在的命,還是由她所續。
“回皇上的話,臣妾雖然能替皇上續命,但解不了此毒。”佳容從容淡定的回了一句。
隻是話裏話外不忘提醒皇上,他現在有命站在這裏,可全是她的功勞。
畢竟她不喜歡當出氣筒。
皇上陰惻惻的打量了佳容一眼,突然說:“朕記得你有一個師父,是嗎?”
佳容心中一緊,不過麵上卻丁點不顯。
“回皇上的話,臣妾確實有一位師父,當初肅親王重傷,就是臣妾的師父和臣妾一起治理的。”
這時候的皇上已經有些瘋了。
皇上不會砍了她,但不表示會對善待銀杏婆婆。
所以佳容刻意提起了肅親王。
隻是皇上命都要沒有了,又怎麼會在乎肅親王。
加上邊境自霍將軍去後,便取得了暫時的安寧。
再說,以皇上眼下這副殘暴的樣子,他過得不好快死了的情況下,恨不得所有人都跟著陪葬。
邊境即使現在大亂,他肯定也不會在乎了。
在生死關頭,什麼事都比不上他這條命。
皇上一聲令下,銀杏婆婆就被召入了宮。
銀杏婆婆事先得了佳容的囑咐,這時候自然是照著佳容的意思去說。
等她替皇上把完脈後,就退到了一邊,低著臉回話。
“回皇上的話,草民醫術不精,解不了此毒。”
皇上惡狠狠的質問:“你是沒有辦法還是不想治朕?”
銀杏婆婆仍舊一副死水微瀾的樣子,不鹹不淡的說:“草民了解的解毒法子也需要千夜草做藥引,若是沒有千夜草,草民也解不開此種毒藥。”
皇上威脅說:“你若是解不開,朕就讓你陪葬。”
肅親王得了銀杏婆婆被召入宮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趕來,正好聽到皇上說這句話。
當時,心底一沉,有些暴戾。
畢竟這個女人是肅親王放在心尖上的人,為了讓她能夠真心實意的接受他,他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這會被皇上這樣威脅,肅親王心裏能痛快才怪。
“皇上!”
肅親王急迫的叫了一聲。
皇上沒有像以往一樣,看到肅親王表現出熱情的樣子,反而陰沉著臉責問:“誰準你沒經通傳就擅闖宮殿?”
肅親王眉眼一沉,識趣的下跪行禮回話。
“請皇上贖罪,臣也是一時糊塗。”
“不可再有下次!”皇上重重的哼了一聲。
肅親王心底極為複雜。
私下見麵,皇上早就免了他的跪拜禮,甚至隻要是他上朝堂,皇上都會為他準備一張椅子。
在他的印象裏,這是他第一次被皇上如此刁難。
肅親王心底的感覺一閃而過,很快便說到了銀杏婆婆的問題上麵。
“還請皇上看在微臣的麵子上饒她一命。”
皇上冷哼,“她們師徒不是自詡神醫嗎?若是治不好朕身上毒,算什麼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