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說:“神醫也不是神仙,更何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皇上陰森的看著肅親王,極其反感被他反駁了話,麵目難看的問:“肅親王這是什麼意思?”
肅親王低垂著臉,擺低了姿態說:“微臣隻希望皇上看在微臣的麵子上麵能饒了她一命,她到底是微臣的救命恩人。”
皇上哼哼兩聲,不懷好意的望著銀杏婆婆。
“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銀杏婆婆蹙眉,倒不是為了皇上的威脅,而是看肅親王為了她這副頷首低眉的樣子,頗為了不自在。
畢竟在她眼裏,不管何時,肅親王都是傲然而立的樣子。
“皇上!”肅親王請求的叫了一聲。
皇上揮揮手說:“行了,都退下去吧!若是她們能解了朕的毒,朕不單不會處置她們,還會把她們供起來,但是相反,哼哼!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肅親王帶著銀杏婆婆和佳容出了宮殿。
三人在長廊上說話。
肅親王說:“你這段時間先躲一躲吧!免得到時候出事,純王妃到底有一個封號在,皇上就是要動她也不會是現在,更何況皇上還要仰仗純王妃給她續命。”
銀杏婆婆麵色沉靜的反問:“我躲了,皇上能放過你和佳容?”
肅親王一副無奈的語氣,叫了一聲,“沐音。”
銀杏婆婆神情一僵,而後陰陰冷冷的喝斥:“別叫我的名字。”
肅親王低低一歎。
對著佳容說:“你勸勸你師父。”
佳容嘴角一顫,銀杏婆婆做了決定的事情,她就沒有說服得了的情況。
不過肅親王開口了,她自然也要裝模作樣的勸上一句,隻是才開口,便被銀杏婆婆一個警告的眼神掃了過來。
佳容話堵在嘴裏,無辜的看著肅親王說:“師父一向有主見,她做了決定,我隻有聽的份,沒有提意見的份。”
銀杏婆婆哼了一下,佳容能感覺出來,銀杏婆婆因為她的這句話心情變好了。
肅親王雖然想說服銀杏婆婆,但是看銀杏婆婆那倔強的眼神,也知道現在的她,不可能聽他的話。
隻得低歎一聲,“那你在宮裏一切要小心,凡事不要出頭,有什麼事情就讓純王妃去解決。”
佳容眉眼一挑,無奈的看著肅親王。
這可是她的真親人啊!
一點都不擔心她出事,心裏就記得銀杏婆婆。
銀杏婆婆對肅親王的話,不置一詞。
肅親王本是一個冷酷的人,麵對銀杏婆婆的拒絕,雖然會顯得話嘮一些,但到底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當下就離開宮殿,著手去安排了一些事情。
在肅親王安排事情的兩三日裏,禦醫又死了幾人,朝廷上甚至死了兩位官員,且全是禦史。
禦史以命諫言,並沒有喚醒皇上,反被皇上抄了家,全家斬首,一個不留。
皇上這一舉動震驚了朝野。
再也沒有人敢在朝堂說一句違背皇上心意的話。
上到大臣,下到宦官,所以人都戰戰兢兢,就怕哪裏做得不好衝突了皇上,引來滅門慘案。
兩位以死明誌的禦史,若是能看到身後事,隻怕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會做出規勸皇上的事情。
皇上要殺多少禦醫,他就殺唄。
他們這些做禦史的何必規勸,規勸隻會引來滅門。
皇上開了殺戮後,整個人就像吃了藥一樣,見誰都殺,且時時都保持在興奮的狀態下。
一時之間,整個國都血流成河。
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的心腹太監章公公和他的徒弟說話時,被皇上不小心聽了去。
皇上當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質問:“你們說的那位天師在哪裏?”
章公公勸說:“皇上,天師之事不可信啊!這世上哪有長生不老羽化成仙的事情。”
皇上鼓起眼,一臉踹在章公公的身上。
“老東西,你竟然敢攔朕,若不是看在你侍候朕幾十年的份上,朕就要了你的命。”
章公公受痛,連輕呼一聲都不敢。
跪著聆聽聖訓後,又立刻馬不停蹄的將天師請到了皇宮。
其實皇上若是理智尚在的話,很明顯就能猜到這是一個局。
否則的話,章公公和他的徒弟說話,又怎麼會正式被皇上聽去。
而且誰又能想到,一向對皇上衷心耿耿的章公公,竟然是肅親王的人。
肅親王這個釘子埋得極深,幾十年來,這是第一次用。
很快,皇上便在天師的花言巧語下沉迷到了練丹藥的過程中。
天師給了皇上一盒子的丹藥,足足有三十顆,表示皇上隻要吃完,身上的毒就會清除。
皇上一顆下去,身體感覺年輕了十歲。
他瞬間便對天師深信不疑,且不顧朝臣的反對,直接將天師封為了國師。
其實朝臣不過也隻敢小聲的提點一句。
多的話,一句也不敢說,畢竟誰都不想,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爬到這麼高的地位,最後卻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皇上的手裏。
其實天師就是一個賣假藥的人,他所謂的丹藥不過是一些讓人興奮的藥,且在藥丸裏摻了大量的金屬。
皇上吃一顆,沒死,那是他命好。
而且一天下來,從吃藥到入睡,整個人明顯有變化,就像整個人的血肉被抽幹了,隻剩下一副皮囊似的。
但偏生他就是這樣,卻越發精神了。
而且這個丹藥,他一服就是五天,雙眼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可是人卻一天比一天萎靡。
等到了第六天,皇上再服丹藥的時候,突然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皇上死得出呼意料,又情理當中。
所有人都因為皇上的死,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沒有一個人因為皇上的死而傷感。
畢竟讓皇上再多活幾天,不知道又該冤死多少人。
皇上的後事,是趙錦和肅親王協商著辦的。
畢竟當朝最有權勢的兩人就是他們,好在他們兩人一條心,倒不至於出現爭權奪利的情況。
隻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留下了這樣的遺囑。
當趙錦看到皇上留詔,讓廢後陪葬的時候,趙錦額間的青筋突起,突然不顧現場還有誰,直言相斥:“他想得美!”
肅親王偏開眼隻當是看不見的樣子。
趙錦望向章公公。
肅親王說:“章公公嘴嚴,不該說的話,他不會多說一句,而且他這麼多年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該榮享晚年。”
章公公忍著想擦汗的衝動,極其陰晦的朝肅親王投去感激的一眼。
複又馬上跪在趙錦的麵前,信誓旦旦的說:“純王明鑒,老奴什麼也不知道。”
“哼!”
趙錦警告的發出一聲,這事也算是揭過了的意思。
畢竟若不是章公公,皇上再拖幾天,到時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皇上大葬的時候,趙錦還沒有被封為了新皇,他就已經先一步把廢後接了出來。
對此,群臣默許。
畢竟其他的皇子沒有一爭長短的能力,再加上肅親王的態度很明顯,他就是支持趙錦登基。
這時候誰敢冒頭說要支持其他的皇子,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因此,趙錦的登基是順理成章。
甚至給人一種,趙錦這位皇位是撿回來的便宜皇位,繼承得十分容易,哪像曆朝曆代的皇子,為了登上皇位不擇手段。
這使得趙錦和佳容私下做的一些事情都顯得有些多餘。
這天,前朝的事情初定,趙錦就迫不急待帶著佳容去見廢後。
佳容抱緊了寅哥兒,有些緊張的問:“母後會不會喜歡我啊?”
廢後是趙錦重視的親人,所以她想在廢後的麵前有一個好表現,而皇上卻不同,所以佳容每次見皇上,沒有一點緊張感。
“放心吧!母後肯定會喜歡你的!對吧,孫嬤嬤。”趙錦為了讓佳容放鬆,特意將話拋向了孫嬤嬤。
孫嬤嬤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身體好了許多,人也看起來年輕一些,她笑眯眯的回話。
“可不是嗎?王妃這樣本事,主子肯定極其喜歡。”
佳容慎重的點點頭說:“這就好!”
趙錦打趣的說:“你這麼大膽的一個人,難道你還會怕什麼?”
佳容翻翻白眼,沒好臉色的說:“那是因為他是你重視的人,所以我也會重視,不然的話,我至於嗎?”
趙錦神色一變,感性的說:“謝謝你。”
佳容被趙錦這副正經的樣子弄得有些不自在,臉色雖然紅豔了一些,但嘴上卻是一點也不饒人。
“你知道就好!”
兩人到了太後的寢宮,就見宮女都站在宮外侍候,走到內殿,一片寧靜的樣子。
趙錦解釋說:“母後這些年在冷宮住慣了,一時不習慣這些人侍候,所以都把她們趕出來了。”
佳容理解的點點頭。
這事若是換了她的話,她也不會喜歡突然來這麼多陌生人圍著自己打轉。
更何況是這個最重要的時刻,一點馬虎差錯都不能有。
趙錦的帝王路,雖然看著輕鬆好走,但誰又知道中間會不會再出一個什麼意外。
就像太子和懷王,誰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是這樣的結局,兩人龍虎相爭,最後白白為趙錦做了嫁衣,便宜了他。
“母後!”
趙錦嘴裏叫得急切,人卻穩穩的站在佳容的身邊,陪著她一步一步往裏走。
佳容注意到這些細節,心裏大為感動,特意把步伐加快了一些。
兩人幾步走到廢後的麵前。
佳容跟著趙錦行了大禮,這才悄悄的看向廢後。
廢後笑得慈愛的拉住了佳容的手,感歎的說:“你就是江家丫頭啊!一轉眼都長了這麼大了。”
看了廢後,佳容覺得趙錦長得更像母親一些。
但是她的手被廢後握在手裏,她能感覺到,廢後的手不再細嫩,臉上的皺紋就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