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在臥房裏哆嗦,坐在床沿,根本不敢睡,大皇子和九皇子掐起來了,不管誰輸誰贏,就怕找他秋後算賬。
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祈禱著平安度過這一遭才好。
剛這麼想著,院子裏頓時燈火通明,嘈雜聲一陣接過一陣。
知府大人心頭都揪緊了去,慌慌張張打開房門,往聲音嘈雜處走了走,逮著一個侍衛,“發生何事?”
“回大人,有兩名黑衣人夜闖知府衙門,正好遇上襄王,聽聞闖府的人武藝高強,侍衛們都趕了過去。”
“誰這麼大膽闖知府!走,看看去!”知府大人頓時嚴肅,盡管心裏頭更加慌了。
“不用了。”
這聲音好似冰柱劃破黑夜,直直紮在知府大人的心口。
“王…王爺,下官不知您來了,有失遠迎。”
“行了,人,我給你抓來了,你自己看著辦。”說著,明淵將人丟到了知府大人的麵前。
看來今晚是抓不住那兩個所謂心腹了,雖說都被千離打成重傷,但是依然不可小覷,躲過了他的所有搜查。
至於這兩個小嘍囉,知府這個老滑頭還是能處置好的。
明淵沉靜回府,已過夜半,停住前往千離院子的腳步,轉過這小花壇,回了房。
燭火的光打在牆上,明淵凝神片刻,就上了床。
幔帳輕晃,暖風拂過。
這分明是冬日,何來的暖風?
疑惑地往前兩步,幔帳下的情形越發地清晰起來。
兩具交纏的軀體毫無遮蔽地出現在了眼前,耳邊卻是沒有羞恥的聲音。
聲音好似從整個空間抽離開來。
他行至床邊,抬手拂開淺金色的紗幔,床上的二人好似沒注意到邊上的人,沉浸在那浪潮裏。
雙目緊盯,想要看清是誰,模糊的臉忽然清晰,那個男人……是他自己。
怎麼會?
驚訝地往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女人的臉埋在了他的肩窩裏,看不見。
燭火被往來的風吹得搖曳,忽地熄滅。
他心中沒由來地痛了一瞬,到了燭火邊,想要點燃它,可是,手仿若迷霧,透過了蠟燭,手中火折子的火星還在閃光,眼看著它已經挨上了燈芯,他卻清晰感覺到,沒有觸碰到。
無奈之下,隻能在這房間裏轉了轉,這裏的布置為何這般熟悉,暗暗心驚。
右手撫上屋內的桌案,熟悉的祥雲刻炆,似乎和他現在的房間有許多相似之處,卻不盡然相同。
“主子,主子。”聽得一聲聲喊,好像是屋外傳來的。
他驀地轉身,看向門口,而視線卻又被床上的人吸引過去。
女人坐了起來,光潔的背朝著他,纖瘦的身材,那對蝴蝶骨好似要展翅,視線往下,後腰的聖渦彰顯著她無與倫比的美麗。
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主子!主子!”叫喊的聲音更大了,身邊的所有景象都虛幻起來,逐漸遠去。
快要消失的一瞬,女人轉過了頭。
千離!
他睜開雙眼,眼裏有些許血絲,滿頭的虛汗讓他有些不適,小廝趕緊遞上幹帕子。
明淵接過,擦了擦汗,想起方才的夢境,說不出的奇怪和難受。似乎是一場春夢,內心卻是空蕩蕩的。
“怎麼了?”強迫自己鎮定下心神,坐起來,披上外衫。
“又有兩人被抓到,昨夜還抓到一個出診的大夫,都沒招。”
“知道了,景亭呢?”
“亭少爺今日一早就去了知府衙門。”小廝回道,想了想,又開了口,“亭少爺昨夜和千離小姐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