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邴歌問田妹:“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
田妹低下了頭,一行眼淚落在了枸杞花上。一會兒她說:“他回來拿走了。”
“他?”邴歌有些疑惑。
“娃兒他爸。”田妹說著,向南邊的山坡望了一眼。
“哦——”邴歌說,“他還好嗎?”
“他走了。”田妹放下背上的孩子說,“他拿了你的手機,第二天就出了車禍。”
邴歌明白了田妹頭上為什麼要披白色的頭巾,他孩子的頭上也戴著一頂白孝帽。
有了這次的相處,邴歌和田妹熟了許多。
臨近除夕,邴歌想到要去看看田妹,當然,去的理由是看孩子。
邴歌走進老屋,看見田妹懷裏抱著孩子。
看見邴歌進來,田妹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她問邴歌:“你咋來了?”
邴歌嗯了一聲,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快坐下呀,屋裏挺亂的。”田妹邊說邊整理有些破舊的床單。
邴歌坐在了門檻上。
望著邴歌,田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這次,她問邴歌時,臉上帶著笑。那時候,邴歌心裏一下子就熱了起來,遠離故鄉的他,此刻對田妹的笑,有了片刻的溫暖。
邴歌也麵帶笑容,跟她說:“快過年了,我來看看孩子。”
田妹笑著說:“有啥好看的,好著呢。”
田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田妹說話時,懷裏的孩子哭了起來。田妹知道孩子要吃奶,她也不顧忌有邴歌在跟前,習慣性地把胸前的衣服往上一撩,露出了白白的乳房。
邴歌倒有些不好意思,忙把眼睛往別處看,但還是不緊不慢地問田妹:“村子裏好像人很少?”
田妹說:“年輕人出去打工了,年紀大的都到地裏去了。”
邴歌說:“難怪半天見不到一個人。”
田妹說:“現在村子裏,除了看到老人,就是女人和孩子。”
過了好一會兒,田妹接著說:“我要不是在家生孩子,也出去了。”
田妹給邴歌沏了一杯茶,在裏麵特意加了枸杞和紅糖。
邴歌邊喝邊說:“是啊,我去過好多村子,看到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邴歌還想跟田妹說話的時候,營房那邊響起了軍號聲,邴歌知道該走了,他望了一眼田妹,又放下了五百元錢,轉身出了老屋。
邴歌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看了田妹的乳房,白白的,很好看。
大概過了個把月,邴歌鬼使神差的又想到了老屋,邴歌心裏明白,與其說想起老屋,還不如說想起了田妹。
其實,老屋裏並沒有什麼勾得他忘乎所以,但邴歌還想看看那個喂奶的田妹。
邴歌輕車熟路地就來到老屋門前,門前的牆邊,擺放著一排枸杞棧子,上麵曬著紅紅的枸杞,很遠就能聞到枸杞的清香。
進了老屋,他一眼就看到了田妹,田妹仍抱著孩子坐在炕角處。見了邴歌,田妹就笑著說:“來了呀?”
“去城裏,路過。”邴歌信口扯了一個謊。
田妹說:“鄉下沒有什麼好玩的?”
邴歌說:“空氣比城裏好。”
田妹說:“那倒是。”她邊說邊給邴歌沏枸杞糖茶。
邴歌喝著枸杞糖茶,心裏既甜又暖。
田妹說話時,一直麵帶笑容,讓人覺著無比的親切。讓邴歌生出想跟她交往或者想做她朋友的念頭。
田妹懷裏的孩子又哭了,田妹又是把胸前的衣服往上一撩,露出白白的乳房,然後把奶頭塞進孩子嘴裏。
此刻,邴歌看著田妹的乳房,癡癡地坐了好長讓他臉紅心跳的夢。邴歌這回沒把頭轉開,不僅如此,邴歌還伸出手來。當然,邴歌不是去摸田妹的乳房。邴歌和田妹才見過幾回,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把手伸過去。但邴歌確實把手伸了過去,去摸孩子的臉。邴歌用兩個指頭在孩子臉上輕輕摩挲著,然後說:“這孩子白白胖胖的,真漂亮。”
好長時間,邴歌沒有把手拿回的意思,又說:“你帶孩子一定很辛苦,孩子好帶嗎?”
田妹說:“孩子生病的時候不好帶,整天哭。”
時間就這麼在邴歌不情願的心思裏溜走了,太陽就要落山了。隻得走了,離開時,邴歌又看了一眼田妹。那一眼包含了他無數的含義,想當然,這一眼的含義,田妹是完全能夠理解的,隻是她心裏明白,這完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