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啊”!了一聲,跳了起來:“原來……原來……前輩你是想……”他此刻才驟然明白,為什麼要給自己看這些經絡圖,以及講這些陳年舊事。
“你想在我身上實驗?!”他驚道。
“對,你願意麼?”那人歪著頭問,眼光中綠火盈盈。
王威頹然坐倒,喃喃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十八年前我在野牛溝也救過一個快死的人,做了試驗。”那人道:“可惜功敗垂成……後來我在自己身上也做了些,成功了一丁點……因我沒有助手,隻能局部慢慢的改。我本身數十年罡氣積累,擁有護體本能,其實也是極大阻礙。”他伸出左手,彈指一揮,一道纖細的銀光掠過,身旁的石桌瞬間切為兩半,卻依然矗立不倒,隻因其速度太快,切口又太整齊。他說:“我左手改了三陽經位置,又減了兩個穴,所以力道和速度都是從前的五倍!”
王威看著他,滿臉驚佩,在自身經脈完好的情況下,要毀掉重塑,需要多麼強悍的毅力。
那人道:“你現在的身體條件極好,既沒有經絡又沒有罡氣,基本等於一張白紙。哎,我十天前才徹底完成設計圖,今天就遇見了你,實在是老天眷顧,讓我三十年沒有虛度……”
王威結結巴巴地道:“前輩……真的想……這樣做?”
那人道:“機緣來到,無法阻擋。我相信,你自己也一定很希望擺脫現在的狀況吧。”
王威想了想,點頭:“確實,我現在的情形,已不可能更糟了。”
那人笑道:“更糟糕就是死,你不做任何改變,半年後也是死。”
王威歎氣,黯然道:“好像我沒別的選擇了。隻是……”他看了一眼那人,疑問道:“這件事應該非常艱難,要耗費前輩不少精力,您到底看中了我哪點,要如此的幫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對於一個科學家來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實驗體是多麼難得!況且……”他語音一轉,低聲道:“我和你師父其實也有交情,早在七十年前,我就認識他啦。”
王威呀了一聲,道:“七十年前您就認識我師父了?”
“是的,”那人點頭:“我欠三清會很多恩情,所以你是他的人,我不可能不幫你。”
王威這才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鬆口了氣:“明白了。師父他老人家真是福緣深厚。”
那人深深看著王威,感慨道:“我今年已經八十二歲了,陽壽無多,如果再不幹一件轟動世間的大事,隻怕就要遺憾終生。所以你小子盡管放心,我會全力以赴,不令你脫胎換骨絕不罷手,你就乖乖地聽話吧。”
王威頗為感動,起身下床,朝他深深鞠了個躬,道:“多謝前輩……多謝揚叔叔厚愛!”其實這人年齡足可以做他爺爺,但他既然自稱叔叔,王威也就不拂他意了。
那人見王威終於肯叫他揚叔叔,不由得哈哈大笑,甚感高興,揮手道:“你今天就先歇著,明天一早我帶你進天機洞,開始手術!”言罷轉身離去。
王威看著他出門,心中激動又忐忑。
自己傷殘病苦了好幾個月,終於碰見恢複的希望,這回會是真的機遇嗎?重新構造奇經八脈是多麼神話般的工程,他真的能成功嗎?自己真的會脫胎換骨嗎?
這揚叔雖然古怪,但王威對他卻並不排斥討厭,起碼比起在六禦門被人威逼利誘時好得多了。特別當他提起師父時,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或許真的叫緣分吧。
在輾轉反側中,王威慢慢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大白,那人果然如約而至。
他拎了一個水壺,對王威說:“動手術前你不宜吃東西,所以多喝點溫水吧。”王威應了,接過水壺咕嘟咕嘟地喝完。
“你跟我來。”那人帶著他走出屋子。
外麵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高大的植物把天都遮得隻能看見點點片片的陽光,王威跟著他走了五六分鍾蜿蜒的小路,其實根本沒有路,都在草叢裏穿行而已,來到了一個山壁麵前。
那人揮掌,山壁的大石轟動,往旁邊漂移,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王威進去時,看見側壁上寫著“天機”兩個字。
兩人在通道迂回走了兩分鍾,就來到一個寬闊的大廳。大廳約一百多平米,不亮也不暗,王威注意到左右牆上分別有一個發光體,既非電燈也非油燈,而是球狀物體,被透明塑料袋套著,釘在石壁上。
“那是夜明珠嗎?”王威忍不住問。
“是的。”那人回答道:“我挖寶的時候得到過不少夜明珠,這裏每個房間都有。”
王威哦了一聲,看到這廳裏還有石桌石凳蒲團等等,東首擺了神龕,供什麼像卻沒看清楚,右邊角落還有一堆箱子,大小形色各異,也不知裝了什麼。那人不讓他再逗留,拉他往左走,很快進了一間藥氣彌漫的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