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卻早已經刻在了他心裏,像一條條鞭子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抽打著他的神經。
霍西爵輕步走過去,掀開被子,在她身側輕輕躺下、
她背對著他,躺著。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寧檬一下都沒有掙紮。就任他的手橫過來,把她抱住。
“是不是……很痛?”
開口,他的嗓音,也是啞的。
她沒有回應,很平靜。
平靜得失常,就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樣。
霍西爵將她箍在自己懷裏,臉埋在她發絲間,貪戀的聞著她的氣息。
他真的隻想寵著她。
把世間裏最多的寵,都給她。
隻是……
如今,怕是,他再多的寵溺,都掩不住這次的傷……
也磨不平,她這次的痛……
“檬檬,我願意放你走……”霍西爵忽然開口。
話落下的那一瞬,隻覺得體內最重要的東西在被自己硬生生的剝離。
很殘忍,剝得鮮血淋漓。
“再過一個月……”他沉痛的,鄭重的開口:“一個月後,隻要你沒有我的寶寶,我就放你走……”
是,就在剛剛,他還那樣信誓旦旦,那樣瘋狂而偏執的放言,即使互相折磨到死,他也不放手。
可是,現在……
他反悔了。
他不能再傷她了……
隻要她想飛翔,他就給她翅膀。
“謝謝……”一直沒有動靜的寧檬,此刻,忽然開了口。
竟是那樣兩個疏離而冷漠的字眼。
刺得他,肝腸、寸斷……
他們之間,轟轟烈烈,不顧一切,最終……
不過是化作了這樣,連朋友之間都不會有的兩個字……
………………………………
之後的很多天。
霍西爵很少再回來。
他很忙。公事一堆一堆。
他開始變得愛喝酒。
肝不好,卻來者不拒,喝得死去活來。
好幾次,被景陽送回別墅。醫生忙得焦頭爛額,寧檬卻在房間裏一步都沒有踏出來過。
他們之間,似乎已經隔上了一堵厚厚的城牆。
他的死活,與她,再也無關。
哪怕,深夜,他一次一次的叫著她的名字。
寧檬依舊不想要孩子。最初,她想方設法的想要拿到時候避孕藥,但是,霍西爵派了人嚴防死守了兩天,終究,她連最後的避孕措施都沒能做。
之後……
她情緒開始變得很不穩定。
每天焦躁難安。
晚上便開始瘋狂的做噩夢。
夢裏,是她的同學——那個小啞巴。
她夢到他從樓上猛地跳下。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小啞巴的臉忽然就換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她看不清楚。
可是……
夢裏卻清晰的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她和霍西爵的孩子……
她驚叫一聲,醒過來。
背上,額頭上,已經一片冰涼,冷汗蔓延。
再睡下去時,夢魘又洶湧而至。
夢裏的孩子,忽然間就沒了雙腿。半殘的身體,一步一步在地上,像小乞丐一樣挪著,慘不忍睹。
她哭著醒過來,清醒後,抱著被子嚎啕大哭。
那樣的光景,她真的無法忍受……
兩個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日子,像是兩條平行線。不知道是誰刻意躲著誰,兩人始終不曾見過麵。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