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居的中堂地方本就不大,如今坐了七個男人,便越發顯得地方擁擠。
紫蘇站在中堂正中,她身旁站著齊姑,此刻齊姑正畢恭畢敬的回著大長老的話。
“三姑娘自昨日喝了紫蘇姑娘開的藥高燒便退了些許,今天紫蘇姑娘親自過來開的藥,效果更是明顯,方才那副藥喝下,三姑娘她已自己可以坐起身,也嚷著有些餓,這不,我正想問紫蘇姑娘可否給三姑娘吃些稀粥?”
言畢,也不去看族長與長老們,就看著紫蘇等著她回答。
紫蘇眼簾也未抬:“餓著。”
“好好,我都聽紫蘇姑娘的。”
眾位長老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半信半疑,尤數三長老的性子最是急迫,他自是不信一個羊族的女娃娃有這般能耐,還在暗自猜測是否是羊族的陰謀,忍不住冷聲發難。
“據我所知,你羊族便是一個草根大夫也難找,你又是跟何人學的醫術?你父親可知道你會醫術一事?”
紫蘇抬起眼眸,直直看著三長老,她褐色的眼眸微含嘲諷,生平第一次有了淡然以外的情緒:“莫不是這位長老以為,我父親若是知道我會醫術一事,還會將我送來便宜你狼族?”
三長老眼睛都因氣憤紅了些許,在族長除了大長老還沒有敢這樣跟他說話,這羊族的女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跟他說話,他手掌重重的拍在身旁的矮幾上,語氣越發咄咄逼人。
“既然你父母不知道,那你到底如何會的醫術,還是根本就不會,在這裏糊弄我們?”
幾道目光淩厲的落在紫蘇身上,紫蘇絲毫不躲避。
在救那個孩童性命的時候她已經料想到今日的境地,進退兩難,周遭滿是對她醫術的質疑,往前走是未知黑暗,往後退是注定的深淵。她的命運生來便注定坎坷多難,又豈會在意不傷大雅的質疑。
她抬頭看向慕岩落座的方向,慕岩正定定的看著她,漆黑的眸中竟似含有讚賞,他食指輕叩著座椅邊緣。
“諸位長老不似我這般,見識過紫蘇姑娘的醫術,有此疑惑也合乎情理,不若紫蘇姑娘今日便讓諸位長老見識一下,也可消除疑惑,還紫蘇姑娘一個清白。”他頓了片刻,眼睛略過三長老的方向,似是漫不經心:“莫說狼族,便是南水誰敢對醫者不敬!”
最後一句,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幾位長老互看一眼,最後大長老點了點頭:“那姑娘便讓我等見識一下你的醫術吧。”
“咚”藥箱放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紫蘇走向離她最近的五長老,她對著五長行了一禮:“這位長老可否讓我探下脈搏?”
五長老點了點頭,將手臂放在身旁的矮幾上,末幾三根白皙的手指放在他手腕上的脈搏處。
中堂陷入一片寂靜,其他幾位長老無不伸長了脖子想一探結果。
片刻後,紫蘇的手指離開五長老的手腕,她打開藥箱拿出筆墨,習慣性的將五長老的病症記錄下來,記錄的空隙她還不忘問五長老的病發的症狀是否與她診斷的相同。
“這位長老自頸部以上處,耳、目、口、鼻棱之間,是不是時常會有麻痹之狀?”
五長老驀然瞪大了眼睛,驚訝之味不言而表,他對著紫蘇連連點頭。
一行記錄完畢,紫蘇緊接著繼續問道:“是否時常會感覺頭重、頭暈、耳聾、目痛、或不知食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