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呢,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我見了她就覺得格外親,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她送回去喂狼吧……”我奶奶卻馬上這樣表示說。
“你要是喜歡,就當女兒養著她……”我爺爺轉而又這樣說。
“可是,誰家丟了孩子,找上門來說是咱們拐的咋辦呢?”我奶奶又擔心這個。
“誰敢說那生孩子沒屁眼的話,我就一錘子削死他!”我爺爺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於是,我奶奶就當親閨女,精心護理,熱情照顧,用了一兩年的工夫,終於讓這個羸弱不堪一句話不說的小女孩給養出了一個漂亮小姑娘的模樣來……
到了小姑娘該上學的年齡,我奶奶就問她:“想不想上學呀?”
小姑娘還是一句話不說,但卻明確地搖搖頭,然後,拿起抹布掃把就開始幫我奶奶幹家務……
到了小姑娘長成亭亭玉立大姑娘的時候,我奶奶找了個機會,正兒八經地問她:“說吧,想找個什麼樣的婆家,娘幫你做主……”
長成大姑娘的她,羞澀地低頭不語,卻把衣襟卷了又卷……
“橡樹屯李鐵匠家有個兒子虎背熊腰人品也好,娘幫你請媒人說和吧……”奶奶這樣引導說。
長成大姑娘的她,邊搖頭邊跺腳……
“不同意的話,就讓媒人到鬆樹屯去跟孫獵戶家說他家那個狩獵能手吧,那個孩子娘看過,人高馬大,一身本事,嫁給他,一輩子都是個依靠……”奶奶又提第二個人選。
長成大姑娘的她,還是咬著紅潤的嘴唇一聲不吭但卻不住搖頭……
“難道你看上了咱們靠山屯陶木匠家的那個後生?他家也行,隻是他家現在不富裕,你嫁過去,可能過不上什麼好日子……不過你要是願意的話,娘也可以請媒人去說……”奶奶居然提到了當年的陶木匠陶滿堂。
長成大姑娘的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但還是明確地搖頭表示反對……
“這個不行,那個不要,你到底看上了誰家的後生呢?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到了該婚假的年齡,雖然我不是你親娘,但這麼多年把你當親閨女養大,也比親閨女還親了,所以,你的終生大事,娘也不能不管啊……”
這個時候,我奶奶才發現,長成大姑娘的她,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你同意我給你找婆家,可是你到底看上了誰家的後生呢?”
我奶奶正說到這裏呢,我那個還是大小夥子的石匠父親走了進來,抄起水瓢,到缸裏舀出一瓢涼水就要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卻被長成大姑娘的她衝過來,一把給搶下來了……我那個還是大小夥子的石匠父親正發懵呢,卻見長成大姑娘的她從她的屋子裏拿出了一瓶當時最緊俏的“汽水”遞到了他的眼前……
“喝這個吧,解渴……”
“你會說話呀……”我那個還是大小夥子的石匠父親,反應了半天不知道這個甜美的聲音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等他明白過來,這樣驚喜地發出疑問的時候,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她,早已害羞地轉過她亭亭玉立的身子,逃出了門外……
我那個還是大小夥子的石匠父親,好像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拿著那瓶盛滿無限情分的汽水,腳跟腳就追了出去……
這一切,都讓我那個慈眉善目的奶奶看見了,免不了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這就是緣分吧……”眉宇間,立即洋溢出一塊石頭落了地才有的心滿意足來……